审计魂穿商户女

第一章 胭脂毒 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音，像极了那晚打印机的嗡鸣。 我睁开眼时，冰凉的瓷碗正抵在唇边。执碗的染丹蔻手指在发抖，碗沿胭脂红的口脂印鲜艳得刺目。 "大小姐，该用药了。" 大脑突然刺痛，两段记忆疯狂交织——我是刚猝死的会计师事务所主管岑蓝，也是大周皇商苏家嫡女苏锦璃。 "啪！" 药碗在地上碎成齑粉，黑褐汁液溅在来人石榴裙上。我盯着自己发抖的右手，方才身体竟自己动了。 "哎呀！"华服妇人踉跄后退，鬓间金步摇乱颤，"璃姐儿这是癔症又犯了？" 暴雨声里混进年轻丫鬟的尖叫："姨娘小心！大小姐上次发病差点掐死马厩小厮！"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不对，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癔症。但此刻更诡异的是，眼前妇人头顶飘着一缕粉雾，雾里伸出细丝正与门外管家的灰雾纠缠。 "翠浓。"我下意识喊出丫鬟名字，"去取我的..." 话音戛然而止。铜镜倒影里，我左眼竟泛着诡异的金褐色，像融化的蜜蜡。 "大小姐要取什么？"翠浓攥着衣角不敢上前，"您上月摔坏的罗盘还没修好..." 粉雾突然暴涨。姨娘用绣着合欢花的帕子按眼角："老爷昏迷前最记挂璃姐儿，若知道..." "父亲昏迷？"我猛地抓住床柱。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扎进脑海——三天前，父亲在核对秋粮账本时突然吐血昏迷。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姨娘袖口一闪而过的银光。那是...针灸包？但苏家做的是药材生意，这位柳姨娘分明是乐户出身。 "小姐别急。"翠浓突然死死按住我左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陈大夫说老爷是肝阳上亢..." 她头顶乳白的雾突然泛起涟漪。这个说谎时手指会蜷缩的小丫头，此刻掌心有墨迹——是写了字又匆忙洗掉的痕迹。 我强忍眩晕下床："去书房。" "不行！"柳姨娘横跨一步拦住我，"账房昨夜走水，二少爷说..." "走水？"我盯着她腰间突然晃动的翡翠禁步。不对，翡翠不该在暴雨天佩戴，除非...这是刚戴上的。 身体比思维更快，我一把扯下禁步。翡翠背面沾着暗红粉末，在闪电下泛着金属光泽。 "砒霜。"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原来父亲的肝阳是这么来的。" 柳姨娘脸色瞬间惨白。但更可怕的是她头顶粉雾突然分裂，一缕猩红雾箭般射向窗外——正对着管家所在的西厢房。 暴雨中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翠浓突然尖叫着扑来，却不是为了护主。她沾墨的左手精准按向我眼睛，剧痛中我听见布料撕裂声——她在扯我腰间玉佩！ 混乱间我撞翻妆奁，一支鎏金簪子滚落。簪头朱雀的眼睛...那分明是现代的阿拉伯数字"7"！ 当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时，柳姨娘己经不见踪影。翠浓瘫在地上发抖："小姐饶命！是二少爷逼我..." 我抹去左眼渗出的血，整个世界突然笼罩在诡谲色块中。翡翠上的砒霜泛着靛蓝，翠浓伤口渗出的是柠檬黄，而妆台深处母亲嫁妆箱...正在涌出黑红交错的雾。 "更衣。"我捡起簪子，数字"7"的刻痕里残留着朱砂，"我要去给父亲...侍疾。" 当箱底那封带着铁锈味的密信展开时，我终于看清第一行字： "永昌十二年漕粮改道案，苏明远共经手..."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抬头刹那，一张青铜面具正倒挂在檐角，黑洞洞的眼眶里，两簇幽绿火苗倏忽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