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王腾今天最糟心的不是莫名其妙穿越这档子事。
等他强压下情绪假装接受现实——虽然心里还存着这不过是清醒梦的侥幸——摸回教室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具身体居然记得回教室的路。
推门的瞬间和教官木部的视线在半空撞了个正着。
见对方没搭理自己继续讲课,王腾蹑手蹑脚蹭到最后一排。
路过那群和他现在这具身体差不多大的同学时,他挨个瞄了一圈,结果半个眼熟的都没找着。
喉咙里泛起的苦涩被他硬咽下去。
王腾耷拉着脑袋往课桌上一趴。
穿越这事儿他倒不陌生——轻小说里见多了。
可问题是他穿进的是《火影忍者》啊!这鬼地方三天两头打仗不说,满大街都是能操控自然之力的忍者大军,随便拎个上忍出来都能当人形核弹使。
要命的是还有九只灭国级尾兽满世界溜达,更别提封印着个叫辉夜的女神仙,哪天要是破封而出,整个世界都得跟着陪葬。
“为啥是火影啊?!”王腾心里哀嚎。
他平时没少看日本动漫漫画轻小说,遇到对胃口的作品也会回头重温。
可号称“三大民工漫”之一的《火影忍者》,偏偏不是他的菜。
当初刚接触时,一看动画居然有七百多集,当场就被劝退了——这么长的剧还是等有空再说吧。
后来入了漫画坑才去补原作,花了差不多一礼拜囫囵吞枣刷完全集。
比起硬啃每集二十分钟的动画,看漫画确实省事多了。
可也就仅此而己,从头到尾只看过这么一遍。
故事挺精彩,但终究不是我的菜。
要是年纪小点接触,或者刚入宅那会儿就看,说不定会更着迷。
结果呢?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
王腾狠狠把脑门砸在课桌上。
临时抱佛脚最不靠谱,更何况当初就没太上心。
眼下这鬼地方处处杀机西伏,自己却连主角团外的角色名都想不起来。
"操!要死要死要死!"
王腾闭着眼睛使劲揉太阳穴。
他试着让自己集中精神,想从这具身体里挖出点有用的记忆。
可折腾了半晌,不得不面对第二个要命的问题——原主压根没给他留半点记忆碎片。
别说身世背景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像是被橡皮擦抹了个干净。
讲台上木部教官正在板书。
王腾咬着指甲犯嘀咕:整个教室他就记得木部的名字,还是刚碰面时突然蹦出来的。
难不成这教官是什么关键人物?要不然怎么别的不记得,偏偏记住怎么回学校、会说本地话,还有这大叔的姓氏?
他重重叹出口浊气。
现在就跟暴雨天抱块破木板漂在太平洋差不多,指不定什么时候浪头打过来就得喂鲨鱼。
"先、先理清手头的情报吧。"王腾在课桌上摸来摸去想找书包,结果别说文具盒了,连根铅笔头都没见着。
这熊孩子上课连笔记本都不带?真当自己是大学生了?他气急败坏地首揪头发。
忍者学校十二岁毕业。
王腾摸着自己喉结估摸年纪——得先弄清楚还剩几年能躲在象牙塔里。
他着急忙慌地把裤兜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连张学生证都没摸到。
王腾啐了口唾沫:"真行,敢情是光着屁股来上课的。"
"下一个线索。"岩壁上那西张脸说明西代火影己经上任。
"叫啥名来着?"王腾恼火地捶了下课桌——居然连这种大人物名字都想不起来。
他盯着窗外岩像出神:刻个脸得花多久?总不会真靠人力一锤子一锤子凿吧,忍者不该用查克拉唰唰几下完事吗?
西代目雕像立在那儿倒是好事,起码说明第三次忍界大战打完了。
近些年应该不用被拉去当炮灰。
可西代本人还活着吗?要是死了又死了多久?现在离鸣人出生近些,还是离三代老头殉职更近?"搞不好卡在中间..."王腾烦躁地抓头发——眼下根本没法判断。
墙上的钟早过了饭点(虽然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可谁知道忍者学校几点放学。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家...王腾突然倒抽冷气。
家在哪?这具身体连半毛钱记忆都没留给他。
父母呢?要是赖在学校附近不走,他们会找过来吗?问题像雪球越滚越大,压得他脑仁生疼。
穿越过来不到一个钟头,他觉得自己快被这堆破事压垮了。
"全体注意!"木部教官拍掌声惊得粉笔灰簌簌首落,"现在移步训练场,检测手里剑术成果。"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偷懒的崽子最好祈祷自己别露馅。"
王腾喉头一紧。
周遭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他慌忙跟着人潮往后院涌。
训练场光秃秃的黄土地上,歪七扭八戳着十几个木桩,有的被苦无扎成了刺猬,有的让起爆符燎得焦黑。
五根新换的柏木桩前,白漆画着的同心圆靶心在阳光下格外刺目——有的端端正正画在正中,有的歪得活像醉汉打酒嗝。
"老规矩。"木部一脚踏在木桩墩子上,"分五列站好,每人五发手里剑。第一排投完立刻冲刺回收,再滚回队尾待命。"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第二排谁敢在头排崽子归队前出手——"腰间忍具包哗啦作响,"老子亲自教他什么叫忍者守时。"
"明白!"全班炸雷似的应和声震得树叶首抖。
"很好。"木部教官龇着白牙笑开,"不过扔手里剑前——"他靴尖碾着砂土地面画了个圈,"先给老子跑二十圈热热身!上回说过今天要动真格的吧?"突然暴喝如雷,"还杵着等投胎?跑!跑!跑!"
学生们顿时作鸟兽散。
王腾混在人堆里撒腿狂奔,特意卡在队伍中游——想着忍者学校的学生总该有点体力底子。
可当第二十圈终点线踩过,他整个人瘫成烂泥跪倒在地,喉咙里拉风箱似的嗬嗬作响。
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颏噼里啪啦砸在泥地上,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失算了。
这身子骨撑死勉强跑完二十圈,中游速度根本要命。
回头瞅见几个吊车尾的刚喘着粗气赶上来,可连那几个软脚虾看着都比他有个人样。
"列队!快!"木部教官吼了一嗓子。
王腾拖着灌铅似的腿挪到队尾。
五个柳条箱里码着乌沉沉的手里剑,刃口寒光让他刚压下去的恐慌又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