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开学摸底考

林晚星慢慢放下自来水笔，手指不由自主地左手腕上的红绳。这细细的红线，是她心底的专属暗号，时刻在她耳边低语，让她稳住、隐忍。

窗外，原本一阵接一阵的蝉鸣忽地没了声息，好似被无形大手硬生生掐断。教室里，只剩下试卷翻动的沙沙声。新学期的紧张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其中还夹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暗流涌动。

林晚星低头看了眼刚发下来的课程表，心脏莫名地揪了一下。开学第一天就安排摸底考，这进度比她预想快太多。正想着呢，班主任李老师踩着高跟鞋“噔噔”进了教室，身上飘来一阵淡淡桂花香，这香气让人安心，却又隐隐带着压迫感。李老师宣布考试规则，声音抑扬顿挫，跟吟诗似的：“同学们，这次考试，是你们高中生活的起跑线——”

林晚星嘴角扯出极浅的弧度，心里暗自冷笑。她清楚，这场所谓的“起跑线”，不过是筛选和试探的游戏。嘴里还轻声嘟囔：“还挺有文学味儿。”表面平静，心里却己开始盘算下一步。

这时，前排的王胖子扭过头，递来一包薯片，压低声音说：“姐，吃点碳水，压压惊。听说去年数学卷平均分才七十。”胖脸上带着打趣的意味。 林晚星伸手接过薯片，没拆开，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她明白，这场考试对她不是挑战，而是表演。她要的是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的分数，卡在班级中游，让人觉得她就是普通女生。这样既能低调，关键时刻又能掌握主动。

第一场考数学。试卷发下来，林晚星快速扫了眼题型。前三道大题都是基础题，她按部就班地做着，故意在第三题最后一小问漏写步骤，答案也算错一位数。她心里有数，这“失误”会扣五分，能把自己从上游拉到中游。这样就不会太惹眼，必要时还能用“失误”制造话题。

监考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脚步声在走廊有节奏地回荡。林晚星低着头答题，余光瞥见斜后方有个男生答题速度飞快，在草稿纸上列了几个公式，然后迅速写到答题区。那男生穿着校服，拉链敞开，右手虎口有厚厚的茧子，不像是普通学生用笔磨出来的。 林晚星眯起眼仔细瞧，认出是转学生江野。这名字在学校不算陌生，但他平时很低调，好像对什么规则都不在乎。

江野根本不在意旁人目光，答题越来越快，最后十分钟交了卷，起身就走出了教室。林晚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首犯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来捣乱的？

考试结束铃响了，林晚星盯着那份故意写错的函数题发呆。其实她完全能拿满分，可只写了一半思路，还在关键地方加了个负号。这小细节没人会留意，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给自己设的“安全边界”。她晓得，只有在适当范围内“失误”，自己看起来才更真实，更容易被接受。精选的第十五名。

清晨阳光透过薄窗帘缝隙，斑斑驳驳洒在教室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墨香和青春气息。今天是月考成绩公布日，所有人的心都悬着，期待那未知的答案。 教室投影屏幕上，班级排名缓缓滚动。老师站在讲台前，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可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第十五名，林晚星。”李老师声音平静温和。 屏幕前，林晚星坐着，托着腮，目光投向投影。她心跳微微加快，表面却依旧淡然。她视线落在屏幕上那串数字——“第十五名，年级第九十八。” 这一瞬间，她心微微一震。不是因为名次好，而是那数字背后藏着她的秘密。 她视线慢慢移向投影屏幕旁的成绩单投影仪。她的草稿本放在桌角，边缘用铅笔轻轻标记着各科预测分数：数学112±2，英语105±3。她知道，自己的成绩比预期还微妙。 老师念完名次，空气似乎更沉重了。林晚星微微皱眉，心里暗暗记下数字。 “英语107，改为105。”她轻声自语，拿起笔在预测表上划掉原数字，写下新分数。 这是她的习惯——成绩公布后，悄悄调整心中的“预期值”。因为她知道，成绩误差在±2分到±3分之间，这些微小差异，关系到她未来的每一次冲刺。

第二天，成绩公布在公告栏上。林晚星排第23名，江野紧随其后，第24名。两人名字紧紧挨着，像宿命般的对手。王胖子吹了声口哨：“卧槽，你俩是故意的吧？” 林晚星没理他，径首走向公告栏。看到分数，嘴角不自觉勾起浅笑，控分成功，一切都在预期内。她心里暗暗得意：这次“演技”还算过关。 正准备转身离开，一个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林晚星？”那声音低沉自信，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林晚星抬头一看，果然是江野。寸头、耳钉，校服穿得松松垮垮，活像从游戏里走出来的叛逆少年。 “你怎么做到的？”江野开门见山。 “什么怎么做到的？”林晚星装作一脸懵。 “数学卷，你能做对却故意写错，我注意到了。”江野眼睛深邃锐利。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平静：“你乱说什么。” 江野嗤笑一声：“普通人不会在最后一题留‘刻意’的错误。” 林晚星沉默几秒，淡淡地说：“也许我手抖。” 江野没再追问，笑着说：“行，你接着演，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多久。”说完，转身就走，那嚣张的背影真让人讨厌。 林晚星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绕上红绳。她没想到，一场考试就让人看穿伪装，更没想到是转学生，还能用游戏思维解题。

放学前，张主任在广播里宣布：“这次考试，有人答题方式反常，严重偏离教学规范……”话语里满是不满，提到江野名字时，语气格外严厉。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是张主任口头禅，接着又警告：“下次再这样，严肃处理！” 教室里哄堂大笑，王胖子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完了，新同学首战就挂科警告。” 林晚星没笑，只是静静地望着江野。他好像丝毫没受影响，眼里反而多了股不服输的劲儿。

放学铃响了，阳光洒在空荡荡的课桌上。林晚星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突然，江野开口对她说道：“明天起，我们坐同桌。” 林晚星一愣：“你说啥？” “座位表改了。”江野指着墙上的名单，“我申请调座，班主任同意了。” 林晚星看向名单，果然自己名字旁边写着“江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野己经拎着书包在她身旁坐下，摘下一只耳机递给她：“听歌吗？” 林晚星犹豫一下，接过耳机，耳边传来熟悉的旋律——《孤勇者》的副歌。 她低声问：“你到底想干啥？” 江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说：“我想证明一件事。” “啥事？”林晚星试探着问。 “学习也能是场游戏。”江野的话很简单，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晚星心底那扇藏了很久的门。 林晚星心头一震，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在黑暗中坚持、渴望突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