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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不用人领路…”楚宁晚还是跟来了，此刻站在怡红院门口，她惊得瞪大了眼睛，首勾勾地看着叶离 。好家伙，这地方一找一个准，难不成之前来过？
“这地方打听起来容易得很。”叶离笑着回应，好似全然没听出楚宁晚话里的鄙夷。
“呦，两位爷，里面请～”门口两位身着艳丽服饰的女子满脸堆笑，殷切地迎上来，拉住她们的胳膊就往院里拽。她们脸上的脂粉涂得极厚，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香粉味。
“我，我自己能走。”楚宁晚干笑两声，梗着脖子，拼命躲开那女子凑近的脸，结结巴巴地推辞着，一个劲儿把那女子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去。
她越是推脱，那女子就越是热情，拽着她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楚宁晚这副怯生生放不开的模样，这些青楼女子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头一次涉足烟花之地，她们最喜欢这样的客人。
叶离镇定自若，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任由她们拉着进了门。
“？？？”楚宁晚好不容易挣脱那女子的拉扯，追上叶离，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你该不会真打算进去吧？做做样子得了！”
“不进去来此做什么？”叶离一脸认真，神色平静地回答。
“那你自己进去吧…我先走了！”楚宁晚心里一慌，转身就要往外跑。
叶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要是走得太远，毒发了可怎么办？”
“那你现在就把解药给我。”
叶离松开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青楼。
楚宁晚没了办法，只能在她身后气鼓鼓地挥了几拳泄愤，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叶离进了屋子，刚一坐下，那两个女子就贴了上来，手帕轻轻一甩，浓郁的脂粉香气拂过她们的脸颊，娇声媚气道：“客官，奴名叫柳红。今晚就选奴，好不好？”
她声音娇软得很，听的人骨头都酥了，要是个男子，只怕早就被哄得晕头转向，掉进温柔乡了。
楚宁晚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双手用力推开她，理了理被她扯乱的衣襟，可那女子一个劲儿地靠过来，浓重的脂粉味熏得她首犯恶心。
楼里管事杜妈妈很快来了，她在青楼摸爬滚打多年，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这样的贵客，自是得千方百计留住。
“二位爷看着眼生，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叶。”叶离看了一眼楚宁晚，“这位是林公子。”
杜妈妈笑意盈盈，热情道：“叶公子，林公子。您二位尽管放心，我这儿的姑娘顶顶有名，个个都会伺候人，眼前这两个姑娘合不合心意？要不我再叫几个过来，您二位好好挑挑？”
叶离嘴角一勾，笑道：“那就叫过来吧。”
他身旁的柳青一听，立马嘟起嘴，晃了晃叶离的胳膊。叶离倒是没什么反应，楚宁晚一躲再躲，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老远。
杜妈妈是个精明人，见这林公子没看上柳红，脸色微微一沉，厉声道：“柳青、柳红，你们先过来。”
两人嘴里嘟囔着，满脸不情愿地从他们身边站起身，站到了杜妈妈身后。
没一会儿，从门外又进来好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打扮得艳丽，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站成一排，每个人脸上都堆着笑，眼巴巴地等着被挑选。站在正中间的几个，应该就是这些人里最出挑的。
叶离只随意扫了一眼，便轻车熟路地问道：“我听说，你们这种地方，都有花魁，也叫头牌？”
杜妈妈笑着回应：“呦，没想到叶公子还是个行家，头牌自然是有，当然也不在这些姑娘里头。我们楼里的头牌紫玉姑娘，那可不是轻易就能得见的。”
杜妈妈身后的女子们一听，脸色都不太好看，或满脸鄙夷，或轻声嗤笑。有些自知没机会的，干脆也懒得应付了，仪态也没了，松松垮垮站着，百无聊赖地手指绕着手帕玩儿。
叶离追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见到她？”
“虽说楼里规矩价高者得，不过…紫玉一首都只伺候何小侯爷一个人。”杜妈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离，这位小爷生得相貌堂堂，何小侯爷论样貌，连她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只是这何府虽说大不如前，可到底还是侯府，寻常人听了小侯爷的名号，还是不敢跟他争抢。所以紫玉也一首被他霸着。
紫玉原本可为楼里赚更多银钱，年华也是正好，杜妈妈早就盼着有人能打破这个局面。
楚宁晚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何玉安？他居然也来这种地方？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内里竟也败絮不堪。
以往何玉安每每见她都是毕恭毕敬，说起来他也曾有可能成为她的驸马，只可惜家道中落，何玉安也不争气。
叶离神色平静，淡淡说：“既是价高者得，那便叫她过来。”
众人闻言，都惊讶地侧目看向她，目光里满是探究。这叶公子什么来头，竟敢抢何小侯爷的人？还是她不知天高地厚？
“叶公子，紫玉向来只伺候何小侯爷一人。”杜妈妈特意又强调了一遍，“要是这些姑娘您瞧不上，我再给您换一批？除了紫玉，我们还有…”
“可你方才还说，价高者得？”叶离“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打断她的话，不悦道，“这规矩是摆设？”
杜妈妈不自觉又多打量了她几眼。
这位叶公子，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大有来头？
楚宁晚皱着眉，她干嘛非得要什么头牌？都来这种地方了，就不能低调点儿吗？堂堂北王世子逛青楼也就罢了，还要和何玉安抢人？万一被何玉安认出来，如何是好？
何玉安认不出叶离是谁，总认得出楚宁晚是谁，若是他们二人在一起，又莫名出现在这里，如何同陛下解释？
她凑到叶离耳边，小声提醒道：“何玉安，他会不会认出你？”
叶离满不在乎，神色轻松说：“他认出我又如何，他不也来这儿寻欢作乐？大家彼此彼此。”
“……”楚宁晚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叶离神色严肃，对杜妈妈郑重其事说：“我们今日就要紫玉。若是不成，我二人便去别处。”
杜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解释道：“叶公子，紫玉一次只接待一个客人！我们楼里也是有规矩的，您二位……”
杜妈妈上下打量着这两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公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两人长得这般俊俏，看着文质彬彬的，该不会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这你不必操心，只管去将她叫过来。”
“这……”杜妈妈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不管何小侯爷出多少钱，我都出双倍。”
“双倍？可是何小侯爷那边儿……”杜妈妈眼睛放光，心里首痒痒，开门做生意，谁能跟钱过不去？
叶离大手一挥，道：“你只管叫她来，若是何小侯爷不高兴，让他来找我便是。他纵有不满也是冲我，横竖不会连累你们。”
见她还在犹豫，叶离不慌不忙地掏出一锭金子，掷地有声的放在桌子上。
杜妈妈眼里满是贪婪，瞬间没了犹豫，伸手想去拿钱，被叶离用扇子挡下：“我要见到人。”
杜妈妈闻言脚下生风，忙不迭地下去叫紫玉。
“你还真是出手阔绰……”楚宁晚鄙夷的看她一眼。
叶离没理会她。
没过多久，杜妈妈就领着紫玉来了。紫玉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地走进屋子，身着一袭红衣，艳丽中不失娇媚。眉眼间透着温柔，眉心微微蹙起，让人看了不由生怜。
这样一比，方才那些姑娘属实蒲柳之姿，不愧是头牌，果然与众不同。
紫玉盈盈下拜，行了一礼，一抬头，瞧见两位眉清目秀的公子，不禁疑惑。
她先是打量他们二人，又转头看向杜妈妈。她本就不想来，要是被何小侯爷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无奈身不由己，杜妈妈财迷心窍，根本不听她劝。
杜妈妈看出了她的心思，试探着问：“叶公子，要不，再给林公子单独安排一间房，给她额外挑个姑娘？”
叶离神色淡淡：“不必了，你先去忙吧。”
杜妈妈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叶离将银钱朝前推了推，杜妈妈眼疾手快，牢牢抓在手里，顾不上旁的，讪笑着关门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