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是不够好,只是他们在试图成为可以陪你更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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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风雪大作,整座城市都变得沉沉地冷了下来。
A市大学期末临近,纪希几乎每晚都在图书馆闭馆前才离开。
她选修了两门进阶课程,正在准备一门难度极高的专业论文,同时还要为心理兴趣小组的案例展示排练。
每晚十一点,图书馆熄灯。
她背着电脑和资料缓缓走回寝室,外套被夜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手机屏幕闪着未读消息——
【文岚】:到寝室了吗?
【文岚】:今天吃饭了吗?我给你寄了点暖宝宝,还有我织的一双手套,别嫌土。
【文岚】:想你。
每一条都不长。
却像深夜的一盏灯,在她眼底点亮一寸温热。
她在回寝室的走廊停下脚步,抱着手机回了一句:
“想你,比想睡觉还多。”
—
F大那边也同样进入期末冲刺。
通过在广播部的经历,她发掘自己似乎更加适合和人打交道用镜头记录一切,而非代码。
在入学一个月后向学校提出了,转向新闻系的请求。
现在主修新闻,课程紧凑,每周要完成的稿件和采访任务多得让她几乎没有整块的空闲时间。
她每天凌晨两点才睡,清晨六点爬起来参加晨拍,一身单衣裹着相机站在宿舍楼前,冻得嘴唇发紫。
但她手机相册里,永远存着一张纪希的照片。
那是上次见面时,她偷拍的纪希在餐厅喝豆浆,眉眼被晨光映亮的样子。
她设置为锁屏。
每当冷风扑面,疲惫袭来,她都会点开手机,看一眼那张照片,然后告诉自己:
——再坚持一下。
她不是在为成绩努力,也不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
她是在努力成为一个,能配得上说“我会等你”的人。
—
两人都越来越忙。
“晚安五分钟”变成了“听得到你声音就够”。
“日更打卡”变成了“一天一个红心,我还在”。
她们不吵不闹,不抱怨对方“为什么不回消息”,也不故意制造情绪。
只是默默靠着那种细细的联系感,撑过每一个被课业、社团、论文和生活拉扯的夜晚。
首到十二月底。
文岚的声音,在电话里忽然沙哑了。
她发烧了,嗓子肿得说不了话。
那天夜里,她挂完点滴回寝室,手机屏幕亮起,纪希发来一段语音:
“如果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抱着你睡觉,然后给你熬粥、量体温、捂手指。”
“你一个人生病我真的很难受,难受得……想冲出校门坐火车去你那。”
“你能不能,等等我。”
“等我三年,等我读完本科,再选离你近的研究生项目。”
“等我,陪你慢慢过日子,好不好?”
文岚听完,抱着手机哭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她戴着口罩,去便利店买了一本厚厚的行程本。
第一页写着:
--《等待纪希的日记》--
第1天。
我决定等你三年。
没有期限,没有条件。
只因为,我爱你。
—
年末的雪愈发大了。
她们约定不互相买礼物,而是彼此写一封“给未来的我们”的信。
纪希的信,是她在图书馆楼顶写的:
“我希望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己经能够带你去每一个你说想去的地方。”
“我也希望,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看银杏落满地、一起挤早高峰、一起熬夜写论文。”
“我不怕我们成为陌生的大人,只要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文岚的信,是在摄影棚打灯等待时写的:
“如果未来我真的越来越忙,甚至有段时间忘记你说的某句话,请你提醒我。”
“提醒我,我们是从最冷的冬天相爱开始的。”
“提醒我,我等你,不是因为我没事做,而是因为——你值得我空出整个人生。”
—
-- 期末前夜--
A市期末考试最后一晚,纪希整理完资料,看向窗外。
雪夜深沉。
她忽然按下拨号键,打给文岚。
“喂。”
“睡了吗?”
“刚躺下。”
“能不能……说点什么?”
文岚咳了几声,小声说:
“雪大到我刚才路过教学楼,整栋楼都像被软糖包住一样,白的。”
“我在想,如果你在,就可以跟你走进去,在走廊尽头抱一会儿。”
纪希轻轻闭上眼。
她笑着说:
“那你等等。”
“总有一天,我们会并肩走过雪夜,走到哪儿都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