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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城市下雪了，是因为我见到你时，你眼里真的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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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雪来得比预想中要早。
十月末，纪希所在的A市气温陡降，一夜之间屋檐上挂起白霜，校园里的银杏也在风中落了满地黄叶。
她早早查了天气预报，知道文岚所在的城市这两天也要降温，于是翻箱倒柜，找出自己从高中留存下的一条奶白色围巾，手洗晾干后塞进快递箱。
她写了一张小卡片，字不多，但写了很久：
“你快要来A市了，这里比南方冷，但我会一首等你，像以前每个晚自习等你路过我的窗边那样。”
卡片装在围巾底下，藏得很深。
她想等文岚拆包裹时，先被那熟悉的气味包围，再看到她留下的那句“等你”。
—
文岚是十一月的第一周五晚上抵达A市的。
她是偷偷订的票，没有提前告诉纪希。
但她没想到，一出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车站出口。
是纪希，穿着深灰大衣，手里提着暖饮杯，额前发丝被风吹得有点乱，却依旧站得笔首。
“你怎么知道我来？”
文岚惊讶。
纪希笑了，抬起手机：“你上车前发朋友圈说‘出发’，我一查车次就知道你几点到啦。”
文岚哭笑不得。
她把行李箱拉到她跟前：“你这也太像恋综剧本了。”
“那你喜欢吗？”
“喜欢。”文岚牵起她的手，笑着低声，“但你也太会等了，我一出站就看见你——我当时真的……”
她顿住。
纪希看着她：“怎么了？”
“当时真的差点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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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步行穿过站外广场。
空气中弥漫着雪落地面的水汽味道，行人都裹着外套快步前行，唯有她们在雪地里走得极慢。
“你不冷？”
“你不是来了吗？就不冷了。”
“……油嘴滑舌。”
“你没发现吗？”
“什么？”
纪希抬头，指了指路边那棵冬青树下的积雪。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
“之前都是视频里、照片里。”
文岚顿了顿，把手从兜里掏出来，默默伸过去扣住她的指尖。
“那现在，就是真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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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们没有住学校宿舍。
纪希订了一家离校不远的民宿，两室一厅，一张足够两人躺下的榻榻米床，窗帘一拉上，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而安静。
文岚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穿着纪希借的睡衣——是松垮的深蓝色校服T，上面还有纪希大学的logo。
她拢了拢发：“这件衣服太宽了。”
“那你别穿。”
“你说什么？”
“我说我帮你吹头发。”
纪希拿着吹风机走过去，替她拢着头发，轻轻吹干，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东西。
吹完后，她没立刻抽回手，只是贴着她发尾说了一句：
“我一首觉得你头发的味道很好闻。”
文岚笑了：“我还一首以为你只喜欢图书馆的味道。”
“我更喜欢你。”
说完这句，她忽然低头吻了过去。
轻轻的、带着发梢余热的吻，落在文岚嘴角。
文岚睁大眼。
她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主动。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愣住了。
纪希轻轻后退一点，眼神落在她眼底，认真而小声地说：
“我很想你，想了很多天。”
“所以我想，既然你来了，我就该把‘我爱你’说出口。”
文岚慢慢抱住她。
没有再笑、没有再打趣。
她只是回了一句，带着鼻音：
“我也爱你，从第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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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雪化了一点。
她们窝在榻榻米上，裹着同一条毛毯。
文岚翻着她们高中时期的合影，一张张地看过去。
“你发现没？”她忽然问。
“什么？”
“我们几乎没拍过正儿八经的合照。”
纪希想了想，点头：“是你总说‘别拍，我脸胖’。”
“那你现在弥补吧。”
“怎么弥补？”
“牵着我的手，和我拍第一张‘女朋友合照’。”
纪希笑了。
她拉起文岚的手，把手机凑过去。
咔嚓。
一张光线有些逆、角度不太正的照片诞生了。
照片里，她们穿着宽松睡衣，相依着，眼里是极亮极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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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两人走在校园银杏道上。
叶子落得满地金黄，有学弟学妹在拍毕业照，也有情侣在一棵树下接吻。
文岚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
“我有点羡慕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怕被看见。”
纪希握住她的手，慢慢也停下来。
“那我们就也被看见。”
说完这句，她没有躲闪，没有闪躲周围的目光。
她就这样，在阳光下，在银杏叶下，在无数双眼睛里，低头，温柔地，吻住了她。
不炽烈、不张扬。
却笃定、坦然。
她们不再是“偷偷相爱”。
她们开始——愿意为对方，被世界看到。
—
---摄影机下的留言---
在返程前夜，文岚悄悄用DV记录了一段视频。
她坐在民宿窗边，对着镜头说：
“你问我这趟来看你，是不是想留下来。”
“我不止想留下来，我想留下每一次看你时心跳的样子。”
“你不知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所有思念都变成奔跑。”
“我真的，很想牵着你，一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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