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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可以一起填那个城市的学校。但现在志愿系统里，我只看到我的名字，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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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布那天是七月初，一个闷热、灰亮、下着雨的下午。
纪希是在出租屋里查到分数的。她洗了个澡，坐在床边，窗外雨声哗哗，手机屏幕闪着光。
她用指尖一点一点输入准考证号，点开，心跳几乎快冲破胸腔。
页面加载缓慢，她的心也像被悬在了页面中间的空白里。
终于，一排数字跳了出来。
总分：648
语文：130
数学：135
英语：139
综合：244
纪希怔了几秒，反复看了三遍，才终于轻轻地捂住嘴，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
她考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这意味着，她真的可以去梦校A大了。
可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我终于做到了”，而是：
——文岚呢？
她在心里默念：“你也要考好啊。”
—
文岚是在学校查到成绩的。
她一个人坐在图书馆角落，耳机里放着她们一起听过无数遍的《慢慢喜欢你》。
查分网站一刷新出来，她只看了两秒，心就凉了一截。
总分：629
比她的目标线低了整整9分。
她盯着那个数字，没动，也没哭，只是整个人像忽然脱力了一样，手指撑着额头，沉默地靠在桌子上。
她想起那些夜晚的倒计时，想起纪希发过来的每一张照片。
她忽然怕了。
怕她们的未来不在同一座城市。
怕她们的努力最后还是被分数切割成了两段各自的路。
—
两人约在第二天见面。
地点还是市图书馆二楼的靠窗位。
但这一次，坐在她们中间的是——
打印好的志愿表和各大高校综合评价的申请说明。
纪希一眼就看到文岚眼底的疲倦。
她小声问：“查分那天，你哭了吗？”
文岚摇摇头：“没哭，我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一起。”
“你报的A大？”
“嗯。”
“但我差了九分。”
“可你不是准备申综评吗？你那竞赛证书应该能进候选池。”
“但A大今年综评资格线比去年高，我刚刚卡在边缘。”
她顿了顿：“我……也许只能报C市的F大了。”
C市，是A市的邻城。高铁一小时，地铁三十分钟可以到。
纪希没说话，只是轻轻看着那张志愿表上，自己写下的“A大学”三字，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她想说“那我也报F大”。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从高二复学以来，拼尽全力，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选择权。
她也知道，她不能只为了感情放弃自己的第一志愿。
她也知道，文岚——一定也不希望她这样。
但知道归知道，心里的情绪却在下沉。
两人沉默着，气氛像陷入一场拉锯战。
外面下起了雨，风把窗边的树吹得不停摇晃。
文岚忽然开口了：“纪希。”
“嗯？”
“你去A大吧。”
纪希回头看她，眼睛里藏着水光。
“我会努力调剂进那座城市。F大也有A大附属的交流项目，说不定大二可以交换过去。”
“你不用为我改志愿。”
“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她说得很平静，但她不知道，纪希的眼泪己经啪地一声砸在志愿表上。
“你……真不留我吗？”
“不是不留。”
文岚伸手轻轻抚平那张被泪水打湿的纸，声音像雨一样柔软：
“是我知道，就算我们分开这三百多公里，我也不会不爱你。”
“我想留你，但我更想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纪希靠过去，抱住她，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她小声说：“我真的很怕……分开后我们会变。”
“变陌生，变安静，变成别人。”
文岚也紧紧抱着她：“那我们就努力不变，好不好？”
“我每天都跟你说早安晚安，我每个月都去看你一次，节假日排队买票也要去。”
“我不会让你孤单。”
“我也会来找你。”纪希把下巴抵在她肩头，“就算再忙，我也会给你留时间。”
“我们就这么过，好不好？”
文岚轻轻点头。
“我们一定可以走下去。”
—
志愿填报结束那天，两人一起去烧烤摊吃夜宵。
她们点了一打啤酒，两串鸡翅，两串蔬菜，一碗辣烫烫的粉。
吃着吃着，纪希忽然笑了。
“文岚，你知道吗？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我一定不让你抢遥控器。”
“你别太早说‘结婚’这两个字，我会认真听的。”
“我就是认真的。”
文岚回看她，眼里有月光。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怕什么？”
“怕这份爱只属于夏天。”
“怕我们走到别的季节，就散了。”
纪希想了想，回她：
“那我们就住在夏天里吧。”
“如果别的季节不欢迎我们，我们就把夏天留在心里。”
—
---被录取的那天---
八月初，录取结果放榜。
纪希——A大心理系预录取。
文岚——F大计算机学院预录取。
两人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几乎是同时拨通对方电话。
“我成功了。”
“我也成功了。”
“我们还在同一片地图里。”
“我们真的没有丢下彼此。”
她们隔着电话屏幕，在不同的地点，却笑得像初见时那样纯粹。
雨后天晴，盛夏未尽。
她们各自带着小小行李，去往不同的城市，开始写下新的篇章。
可她们知道——
那封在心里写了三年的情书，并未画句号。
它只是翻开了新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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