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老家捡到林黛玉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

赵明站在爷爷奶奶家门前，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又消散。他刚和两位老人道别，准备开车返回京州市。

“赵明，路上开车小心点，雪天路滑。”

奶奶裹着厚厚的棉袄，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嘱咐着。

“知道了奶奶，您和爷爷快进去吧，外面冷。”

赵明笑着挥手，转身向停在院子里的黑色长安小车走去。

就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余光瞥见院门外的雪地里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赵明皱了皱眉，以为自己看错了。

“爷爷奶奶，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人？”赵明指向院门方向。

爷爷眯起眼睛看了看，“哎呀，好像真有个人！”

三人匆忙跑过去，只见雪地里倒卧着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古装，淡青色的长裙外罩白色褙子，衣料上绣着精致的梅花纹样。

她的长发散乱地铺在雪地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己经泛青。

“天啊！这大冬天的穿这么少！”

奶奶惊呼着蹲下身，摸了摸女子的额头，“烫得很！明明，快把她抱进屋！”

赵明二话不说，弯腰将女子抱起。

她轻得不可思议，仿佛一片随时会融化的雪花。

女子的服饰触感奇特，不像是普通的戏服或cosplay服装，那布料细腻得让他想起博物馆里见过的古代丝绸。

回到屋内，爷爷奶奶忙着准备热水和退烧药。

赵明将女子放在客房的床上，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她，瓜子脸，柳叶眉，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忧郁气质。

最令他惊讶的是，女子的发型和妆容都极其考究，乌黑的发髻上还别着一支精致的银簪。

“这姑娘该不会是拍戏的吧？怎么穿成这样在雪地里走？”爷爷疑惑地问。

赵明摇摇头，“附近没听说有剧组啊。而且……”

他指了指女子脚上那双绣花鞋，“这鞋底磨损严重，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奶奶摸了摸她额头，惊道：“太烫了！得赶紧送医院！”

赵明立刻行动起来，用被子裹好女子，抱着她冲向车子。

爷爷奶奶想跟去，被他劝住了：“您二老年纪大了，外面雪大路滑，我一个人去就行。”

镇医院距离村子有二十分钟车程。

一路上，赵明不时从后视镜观察后排的女子，她始终昏迷不醒，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赵明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女子身上有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质，就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肺结核？”

医院的诊断让赵明吃了一惊，“这病现在很少见了啊。”

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点点头：“检查结果显示确实是肺结核，需要立即住院治疗。你们是她的家属吗？需要办理住院手续。”

赵明犹豫了一下：“我们……不算家属。她昏倒在我家门口，我也不认识她。”

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那得先联系她的家人。病人叫什么名字？”

赵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回到病房，女子己经醒了，正半靠在床头，一双含泪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西周。

见赵明进来，她明显蜷缩了一下，将被子拉高了些。

“姑娘，你别怕。”

赵明放轻声音，“你现在在医院，发烧很严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家住哪里？”

女子嘴唇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却一言不发。

赵明耐心地等了片刻，又问：“你有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我们需要通知他们。”

“家？”

女子终于开口，声音细若游丝，“我...没有家了。”

赵明心头一紧：“那姑娘你的名字是？”

女子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林……黛玉。”

赵明差点笑出声来，但看到女子认真的表情，又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

他想起那些沉迷cosplay的年轻人，或许这姑娘入戏太深了？

“好吧，林……姑娘”

赵明努力保持严肃，“你现在需要住院治疗。没有医保卡或身份证的话，医疗费用会比较高……”

话未说完，女子又开始流泪，这次几乎是无声的啜泣，肩膀微微颤抖，那种悲伤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让赵明瞬间手足无措。

“别哭别哭。”

他慌忙递上纸巾，“费用的事，我可以给你先垫着，等联系到你家人，再还给我好了。”

走出病房，医生看见赵明，告知按照国家政策，对于肺结核病人，医院可以提供基本医疗救助，但需要尽快核实她的身份。

“我去找派出所帮忙吧。”

赵明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不过是回老家过个周末，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

镇上的民警听了赵明的描述后，带着相机来到医院。

林黛玉见赵明带来的人举着匣子，明显有些紧张了，整个人缩成一团。

“姑娘，别害怕，我们只是帮你拍张照片，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民警和蔼地说。

女子惊恐地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我己经没有家人了。”

三天后，赵明接到派出所电话，说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比对，确认这名女子是五年前在邻省失踪的孤儿林小玉。

“林小玉？”

赵明惊讶地重复，“她不是说叫林黛玉吗？”

电话那头的民警笑了笑：“可能是她觉得自己是林黛玉吧，红楼梦看多了。资料显示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六岁时失踪，一首没有找到。我们己经为她办理了临时身份证，医疗费用可以走民政救助渠道解决了。

赵明回到医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病床上的女子，却见她脸色更加苍白，眼中闪过一丝赵明读不懂的情绪，像是绝望，又像是释然。

“林小玉...是吗？”她轻声重复，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原来这世间再也没有林黛玉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明因为工作不得不返回京州，但有时间的话都会驱车三小时回老家医院看望爷爷奶奶和这位‘林小玉’。

爷爷奶奶也经常带着亲手做的饭菜去探望她，渐渐地，老人对这个安静、忧郁的姑娘产生了怜爱之情。

“赵明啊。”

有一天爷爷神秘兮兮地把赵明拉到一边，“我看这姑娘挺好的，虽然不爱说话，但知书达理的。你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