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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抱着一堆衣服从卧室出来时，黛玉正趴在沙发上看小学一年级语文。
见他手里小山似的衣物，她眼睛一亮，赤着脚就蹦了过来。
黛玉绞着衣角，声音轻柔的说道：“这段时日吃你的用你的，要不我帮你洗衣裳？”
“用洗衣机就行。”
赵明指了指阳台的滚筒，“那个铁家伙比十个浣纱女都利索。”
黛玉的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我、我见过你怎么用的”
她突然拽住赵明衣摆，“让我试试嘛！”
赵明还没答应，这丫头己经踮着脚往洗衣机里塞衣服。
上衣的袖口沾了水，她却浑然不觉，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控制面板。
“先放洗衣液。”
赵明刚开口，黛玉就白他一眼：“要你教？我看你倒了三盖！”
说着抢过瓶子，却手一抖倒了半瓶。
“林！黛！玉！”
“凶什么凶！”
黛玉心虚地搅着泡沫，“多……多洗两遍就是了！”
赵明扶额，忽然瞥见她怀里还抱着几件衣物。
一条粉色肚兜从衣堆里滑落，翠竹刺绣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你不是有胸罩吗？”
赵明捏起肚兜，话还没说完就被黛玉劈手夺过。
她脸红得能滴血，连耳垂都变成了珊瑚色：“登徒子！谁准你碰……碰……这个的。”
“我是说你有胸罩了还穿这个兜肚？”
“要你管！”
黛玉把肚兜藏到身后，声音却弱了下去，“紫鹃说……说姑娘家都要穿的……”
赵明突然凑近，吓得她后退三步：“你、你干嘛！”
“原来如此。”
赵明作恍然大悟状，“难怪看不出来。”
“赵明！！”
黛玉抄起洗衣液瓶子就要砸，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茉莉香波的泡沫沾了两人一身，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等洗衣机开始轰鸣，黛玉还蹲在阳台生闷气。
赵明憋着笑递过一杯蜂蜜水：“林老师，您的古董衣裳可要收好，以后可以做传家宝的。”
“谁要你假好心！”
黛玉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嘴角沾着蜜渍都不自知，“洗衣机挺简单的！”
赵明忍着没拆穿她刚才偷摸研究洗衣机说明书的事，转身去整理三国史料。
可写着写着就走神，屏幕里的吕蒙白衣渡江，脑海里却是某人方才红着脸逃跑的模样。
“喂！”
黛玉不知何时凑到跟前，湿漉漉的发梢扫过他脸颊，“这个字怎么念？”
赵明一偏头，发现她指着文案里的‘艨艟’二字。
还没等他回答，门铃响了。外卖小哥递来两份猪脚饭，香得黛玉立刻忘了生气。
“先吃饭？”赵明晃了晃餐盒。
黛玉坐在电脑前，笨拙地敲着键盘：“等我看完这个拼音教学视频。”
她盯着屏幕念道，“b—p—m—f……”
赵明刚关掉首播，转头就看见黛玉从卧室冲出来。
这丫头脸红得像抹了胭脂，连耳垂都红透了。
“登徒子！你、你……”
黛玉指着卧室里面的电脑，屏幕还暂停在某内衣广告的画面上。
模特穿着蕾丝文胸转圈的动态图格外醒目。
赵明憋着笑举起双手：“这是科普视频！”
“谁要看你这些科普视频？”
黛玉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羞人的东西。”
“那卫生巾会用了吗？”
“早就会了！”
黛玉猛地抬头，又立刻后悔地咬住嘴唇，“医……医院里护士教过。就是胸罩太羞人了。穿上去有些放浪了。”
“时代不一样了，让自己穿着舒服，展现女人的美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廉耻！”黛玉抄起抱枕砸过来。
“哪里廉耻了？”
赵明接住抱枕，指了指窗外，“上次带你逛街，你不是看见好多女人都是露胳膊露腿的，那是很常见的衣着打扮。”
“那更不知羞！”
黛玉气得首跺脚，发间的紫藤花发夹一颤一颤的，“露胳膊露腿的，成何体统！”
赵明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逗她：“我还看过更露的。”
黛玉倒吸一口凉气，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还看过？”
眼见玩笑开过头，赵明赶紧转移话题。
他伸手捞起黛玉一缕青丝：“头发要不要修一修？这么长不好打理。”
黛玉本能地护住长发：“身体发肤……”
“受之父母嘛。”
赵明熟练地接话，“但现在剪头发很正常的，你总要学会融于这个世界的，修剪一下能让头发长得更好。”
黛玉将信将疑地睨着他：“真的？”
这时电视里的碧游仙子突然高喊“灵儿～”，腻歪得赵明一哆嗦。
黛玉却看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一缕头发打转。
黛玉突然小声问：“街上那些姑娘的发型，你觉得我剪完会很好看吗？”
赵明认真端详她的侧脸：“你怎么样都好看。不过短发会更方便，吹头发也快。”
黛玉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油嘴滑舌。”
她低头玩着衣带，声音细若蚊呐，“那试试也行。”
你赵明立刻掏出手机预约理发店，余光瞥见黛玉偷偷摸着自己的长发，眼里满是不舍又期待的矛盾神色。
“放心，就修一点点。”
赵明比划着，“保证比王熙凤的金丝八宝攒珠髻还时髦。”
“呸！”
黛玉轻啐一口，“谁要学那个泼辣货！”
可眼睛却亮了起来，连带着看了一半的《西游记后传》都顾不上，频频往玄关处张望。
赵明忍着笑想，这丫头嘴上倔强，心里怕是早对现代生活好奇得不得了。
他故意慢吞吞地换鞋，果然听见黛玉催促：“还走不走了？太阳都要下山了！”
“来了来了。”
赵明拎起车钥匙，看着己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黛玉。
阳光透过纱帘，给她镀了层金边，连发梢都跳动着细碎的光晕。
这一刻赵明忽然觉得，什么文胸卫生巾，什么长发短发，都不及她这副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
林黛玉刚推开房门，就撞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隔壁三岁半的苏妮正抱着小熊玩偶，歪着脑袋打量她。
“姐姐，你怎么在哥哥家里呀？”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
黛玉蹲下身，忍不住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我是哥哥的女友呀~”
苏妮突然瞪圆眼睛：“那、那我妈妈怎么办？”
“你妈妈？你妈妈也喜欢赵明？”
林黛玉惊呆了，脸色有些难看，扭头看了一眼赵明，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赵明。”
她一字一顿，指尖己经掐进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