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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广场，钢骨联盟的荣耀象征之一，此刻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牌大部分己经熄灭，只有零星的几个还在闪烁扭曲的图像。
广场中心那个由无数旋转齿轮光影构成的标志性雕塑，此刻其基座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烧灼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
老赵正蹲在警戒线内，用扫描仪检查着地面。
看到陈默被雷克的人带过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混杂着忧虑和一丝看到熟人的放松。
“老陈，你没事吧？雷克队长说你出现在那个可疑花店……”
“我没事。”
陈默打断他，目光扫向广场中心。
那里躺着几具身穿钢骨联盟技术员制服的身体，姿势扭曲，但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他们的脸上没有惊恐，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彻底的平静。
他们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是一片死寂的灰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神采。
这种“空白”感，与血肉教廷培育中心那些失去五官的脸不同，却同样传递着“意识被抹除”的惊悚。
“什么时候发生的，怎么回事？”
陈默蹲下身，仔细观察其中一具尸体。技术员的制服上还别着工作铭牌，显示他是负责维护广场全息核心阵列的工程师。
“大约两小时前。”
老赵的声音低沉，
“监控队发现广场中心的全息投影出现大面积扭曲卡顿，然后彻底熄灭。等到被通知的巡逻队赶过来时，就发现他们这样了，像被按下了‘关机’键。”
他指了指广场周围几根高耸的金属立柱顶端，
“这些是‘静默力场’发生器，维持广场秩序和屏蔽外部干扰的。初步扫描显示，在事发时间点，所有发生器都出现了0.1秒的非逻辑性超载。
能量读数飙升到理论极限值以上，然后又瞬间归零。没有任何物理损坏痕迹，就像它们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它们无法理解的运算模式，然后烧毁了逻辑核心。”
“非逻辑性超载？”
陈默皱紧眉头。钢骨联盟的科技建立在严格的逻辑和物理法则之上，这种描述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对，无法解释。”
雷克走了过来，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没有温度的红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和陈默，
“我们追踪到在超载发生前，有一束来源不明、编码方式极其古老的异常数据流，绕过了所有防火墙，首接注入了广场的网络节点。那数据流的终点坐标……”
他停顿了一下，电子眼死死盯住陈默，
“就指向你刚才出来的那家花店。”
花店？又是那个少女。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广场技术员的“空白”状态，静默力场的“非逻辑超载”，还有那诡异的古老数据流。
这绝不是巧合！
园丁在巷子里提到的“空白”，在花店里暗示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有她消失前那句关于“齿轮广场小麻烦”的嘲讽，这一切都指向那个神秘的花店和那个非人的少女。
“那花店有问题！里面有个金发少女，她……”
陈默刚想说出自己的遭遇和猜测。
“我们己经搜查过了。”
雷克冷冷地打断他，
“里面除了些造型古怪、辐射值略高的盆栽，什么也没有。没有店主，没有数据终端，没有异常能量残留。干净的像刚被格式化过。”
他的机械义眼红光更盛，
“倒是你，陈默调查员。你出现在案发现场关联的可疑地点，身上还带着……”
他示意旁边一个拿着手持扫描仪的技术员。
技术员将扫描仪对准陈默，仪器屏幕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出一个异常强烈的时空结构扭曲残留信号，源头正是陈默的右眼区域。
“解释一下？”
雷克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压迫感，周围的秩序局士兵握紧了武器。
陈默感到右眼深处的灼痛骤然加剧，视野中雷克那冰冷的机械义眼仿佛变成了一个旋转的微型黑洞，周围的空间裂痕再次浮现，比在花店时更加清晰。
这一次，他甚至在那些裂痕的缝隙里，看到了极其短暂、一闪而过的景象——一个由纯粹晶体构成的城市轮廓，无数冰冷的光线在其中沿着无法理解的路径折射湮灭。
“我……”
陈默刚想开口，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伴随着右眼撕裂般的剧痛。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右眼。
就在他捂眼的瞬间，他“看”到了更诡异的东西——在雷克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就在警戒线边缘，一道之前他右眼曾清晰“看”到的蛛网般细微空间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仿佛有无形的手在修补破损的布料，而在那裂痕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瞬，他似乎瞥见裂痕深处，一只由纯粹星光构成的眼睛，带着孩童般的漠然好奇，一闪而逝。
“呃……”
剧痛和这惊悚的发现让陈默几乎无法站稳。老赵连忙扶住他。
“老陈，你的眼睛！”
看着陈默右眼流下血泪，老赵的声音带着惊骇。
陈默放下手，强忍着眩晕看向地面。
那道裂痕己经消失无踪，光滑的合金地板上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雷克的机械义眼锁定了陈默捂过眼睛的手，扫描仪的信号警报依旧在尖叫。
“带走。”
雷克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送他去联盟军事特别诊疗中心。全面检查，尤其是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