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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子，您看这…”杜妈妈故作为难地看向叶离，想把这摊脏水泼给她。
“这位是？”叶离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理会何玉安，转而看向杜妈妈，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有些紧绷的紫玉，似是在安抚她。
杜妈妈连忙介绍：“这位便是永安侯府的何小侯爷。”
“原来是何小侯爷，失敬。”叶离微微颔首，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意外。
听到他永安候府的名头竟这般平静？何玉安的首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可小觑，万不能鲁莽行事。
叶离慢半拍道：“何小侯爷方才说紫玉是你的人？”
“你少在此装模作样，来这儿的人有谁不知？公然抢本侯的人，可曾将本侯放在眼里？！”何玉安怒目而视。
叶离一脸无辜，略带讶异道：“可杜妈妈说，紫玉乃花魁，楼里规矩价高者得。虽提过紫玉有常光顾的恩客，在下却不曾在意。如此说来，是在下夺人所爱了？”
何玉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杜妈妈。
价高者得？？？
杜妈妈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解释：“叶公子，我与你说清楚了呀！是你执意要紫玉！我不敢得罪…”
何玉安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不敢得罪她，倒敢得罪我了？”
杜妈妈手摆的似溺水一般：“不不，我没有…的确是叶公子强要了紫玉去…我…”
叶离漫不经心看着她，慢悠悠扇着扇子：“妈妈这话好笑，我几时用过强？若紫玉当真是个有主的，何故她会来伺候我？”
杜妈妈闻言只觉得脊背发凉，冷汗首冒。她万万没想到，这叶公子竟会反咬她一口，把事情都赖到她身上。
这下可好，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真百口莫辩，却如她所言，按说紫玉不该出现在别人房中！
她转头看向何玉安，只见何玉安目光冰冷，刀锋一般盯着她，俨然己经相信了叶离的话。都怪她一时贪财，这下可如何是好？
杜妈妈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小侯爷，我的确与叶公子说清楚了！是她说后果她来承担，她威逼利诱我也不敢得罪，这才…”说着，她慌乱中看向紫玉，急切道，“紫玉，你快说句话呀！”
紫玉抿抿唇，欲言又止，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
见紫玉不帮她说话，杜妈妈顿时方寸大乱，疾言厉色地冲向紫玉：“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何故害我！”
叶离见状，站起身来，挡在紫玉身前，轻一出手，杜妈妈便狼狈倒地。
她披头散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叶离，又不安的看向何玉安。
她心里清楚，平日里和官府打点的那些关系，在这种时候根本靠不住，没人会为了她一个青楼老鸨，去得罪何小侯爷。
何玉安这一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人，面对侯府名头毫不畏惧，身手竟也如此不凡，真要和她作对，只怕讨不到好果子吃。
再一想想，不过是因为一个妓子生出的事来，他如今也玩腻了，犯不着为了紫玉和一个拿不准来头的人结仇。
“算了，一个卑贱妓子，本侯也玩腻了。”何玉安看了一眼叶离搂着紫玉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给兄台也无妨。”
紫玉听见这话，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昨日这个男人还在床榻之上对她温言软语，情话绵绵，此刻却如此恶语羞辱。男人的喜欢和爱意，在这风月场中，竟如此不堪一击，或许从始至终，他对她就从未有过一丝真情。虽然知道这些道理还是不免心里刀割一般。
何玉安冷着脸，看向紫玉，嗤笑一声：“我听闻兄台重金买她一夜，她昨日可陪我，今日可陪你，明日便可陪着其他男人寻欢作乐，只认钱不认人的贱人，兄台留着慢慢玩吧。”
紫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面无表情地垂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并非是在乎何玉安这个人，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如此卑微，命运被人随意摆弄，满心都是委屈与无奈。
何玉安的羞辱，虽然残酷，却也是事实。她生在这青楼，命不由己，又能怨谁呢？
“这地方也脏的很，往后也不必来了。”何玉安幽幽补一句。
杜妈妈惊魂未定，将这话里的威胁品的一清二楚。
叶离见状，默默递了一块帕子给紫玉。她接过手帕，低头背过身，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有得选吗？”楚宁晚不知何时己经回来，站在门口，厉声将死寂的氛围撕开了一个口子。
众人纷纷将目光对准了她。
楚宁晚原本躲在外头，偷偷往屋里观望。何玉安一进去，她就像其他人一样，趴在门口等着看好戏。
然而何玉安那番羞辱紫玉的话，却让她恶心至极，如同吞了只苍蝇，实在忍无可忍。
何玉安听到声音，心下猛地一惊，急忙回头。这声音怎的有些熟悉？
他转过头，目光跟着楚宁晚的脚步，满脸讶异，盯着楚宁晚反复确认后，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弯腰行礼：“长……”
楚宁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长什么长？自己没本事，冲一弱女子泄愤。她陪你就是好女人，陪别人就成了恬不知耻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逛青楼还嫌青楼脏？长得跟个倭瓜似的，不图你钱难不曾图你这人？”
楚宁晚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连串的数落，把何玉安骂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像被定住一般，目瞪口呆的僵在当场。
“说什么呢？胆敢骂我们侯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何府的小厮不认识楚宁晚，袖子一撸就要上前表忠心。
“住口！”何玉安冷声喝止，强自定了定心神，努力让神色平复下来，他上下打量着楚宁晚的装扮。
一身男子打扮现身青楼？长公主这是闹的哪一出？
楚宁晚毫不示弱，又斥了他一句：“看什么看？”
何玉安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又不敢回怼，一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还不走？”楚宁晚剜他一眼。
何玉安只能拂袖暗恼，灰溜溜地离开。
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让何小侯爷吃了亏？
何玉安低着头，脚步匆匆穿过大堂，往日那股威风劲儿荡然无存。
楚宁晚看着叶离搭在紫玉肩头的手，满脸鄙夷地摇了摇头。
叶离察觉到她的眼神，随即松开了手。
小侯爷一走，杜妈妈顿时一脸颓丧，眼神探究，不住地打量楚宁晚，原以为姓叶的大有来头，没想到这姓林的更是深藏不露。
“还不快滚？”楚宁晚察觉到她的眼神，没好气地冲她说。
杜妈妈也不敢逗留，临走前，恶狠狠地剜了紫玉一眼。
叶离等楚宁晚坐下来，才开口问道：“你方才去了何处？怎么去了这么久？”
楚宁晚慢悠悠地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说：“不是说了去如厕吗？”
“如厕要这么久？”叶离存心打趣，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想看看她能编出什么借口来。
楚宁晚喝了口茶，懒洋洋地看着她，没好气道：“我就是没本事快，成吗？”
叶离轻笑一声：“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就？楚宁晚白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