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什么!滚开!”
许明珠似害怕挣扎,水袖挥舞,寒芒上过撂倒一片,家丁惊骇看着挥舞的匕首后退好几步。
其中一人摸了把脸,手上温热,放在眼前一瞧,赫然是一大片血迹。
“废物,一起上,夺了她的刀!我就不信一群人弄不过一个小小女子!”
就在这时,齐御衡带着刚刚买的杏仁糕出现在百花楼门口。
他看着许明珠双手是血面对她倒下,一大群家丁背对着他满脸狰狞地靠近许明珠。
齐御衡脸上的温和表情变成愤怒,大声呵斥:“滚开!”
他再三步做两步上去,肘开继续动手的家丁冲击人圈里,将浑身发颤的许明珠护在怀里。
众人被这变化搞得一愣。
“毛毛!”
许明珠似乎看见救星般钻进齐御衡的怀里,语气带着哭腔,浑身打颤,手上污血胡乱扯着,抹在齐御衡的怀里。
齐御衡何曾看到过这样脆弱的许明珠,往常她总是笑吟吟的,偶尔一两次生小性子也十分生动,哪如今这般毫无安全感,躲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
他危险抬眸,竟生出不符合身份的气势,首视人群中的叶泠鸢。
“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毫无王法,竟敢无召令擅自差奴抓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
叶泠鸢眯了眯眼,眼前男子穿的伤风败俗,不过冲进去的手段倒是像个练家子。
不像普通龟公,这人又是谁?
齐御衡抬头,眼神阴沉:“我是谁?你睁大眼睛瞧瞧我是谁!”
这语气明显是认识,还非常熟。
可叶泠鸢明显一点都没印象,在她看来,自己也根本不会认识这样的人。
张口想让人一起拿下,心里头却有一股意识让他多看看。
男子面容越看越熟悉,想着在哪见过又想不起。
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内心慌乱,手指头也发起抖。
他的眉眼竟与表哥有一二分相像!
莫非是,燕王?!
不对,若是燕王怎么穿着如此伤风败俗的衣服躲在百花楼里,还护着许明珠那个贱婢?
可他不是燕王又怎么解释他的相貌和气势?
叶泠鸢心思变了好几个,宁可是认错,也不得罪!
反正己经留了令给杨三玫,许明珠是一定要去太守府伺候的,没有必要马上拉着人走。
叶泠鸢咬牙打了个撤退手势。
“呵,我心善不与你争执,我们走!”
家丁见此,心里头长舒一口气,哆哆嗦嗦扯着腿护送叶泠鸢往外跑。
不出十息,方才气势浩然的一群人散了个干净。
齐御衡没有去追,那人蒙头盖脸,声音也刻意压着,身边那么多人,追出去也不能做什么。
现在最主要是宽慰怀里惊惧的人儿。
“明珠莫怕,我在。”
许明珠用他衣服擦了眼泪,闷闷埋在男人胸肌里不说话。
齐御衡动作轻柔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揽着细腰,腿麻了也没动。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死死拉着眼里要喷火的木棉,一同遁去后院了。
明珠有自个儿的想法,不能让木棉坏了事。
木棉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许明珠越来越远,她不断挣扎,却如何都挣脱不开钳制。
她无比希望此时能冲到那对璧人面前带走许明珠,又希望许明珠缓过神想起她曾经表达过的意思,知道男主的可怕。
“木棉姐姐,走吧,别坏了明珠的事。”
那是明珠愿意近距离接触的第二个男子,姑娘们一看就知道她别有深意,此时万万不能让木棉捣乱了去。
木棉被拉着胳膊,内心无能狂吼:【你们知道个屁,那是男主,只属于女主的男主,其他女人靠近要命的!】
【你们放开我,明珠好不容易逃开上辈子爱上男主的剧情,怎么可以这样!】
【明珠快跑啊,那是坏人!】
木棉内心话姑娘们听不见,只以为她当心主子心切,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抚再拖着走了。
许明珠眼里一点害怕都无,埋在软软的胸肌里头甚至有点想笑。
“毛毛,别担心。”许明珠缓了好一会退出齐御衡的怀抱,反过头拍了拍齐御衡的胳膊,“她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你不必为此伤怀。”
齐御衡拉着许明珠站起身,他没办法责怪许明珠,只好生闷气。
许明珠看他不说话,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别犯倔,他们是官,我们是民,争不过的。”
齐御衡看她这副反过来训责他的模样,简首气笑:“不过太守,就能随意抢人了?”
许明珠没有说话,任由齐御衡拿着帕子擦自己的手。
她想说:对方可不是扯着太守的名号,而是您,燕王陛下。
许明珠垂着头,颤抖地回抱住齐御衡。
两人经历此事后亲近了许多,许明珠对待他的态度变得温和。
半个月下来,齐御衡对许明珠的评价转好,吃剩饭也得心应手了。
“毛毛,你吃好了吗?”
齐御衡满足放下筷子,当做没听见这个称谓,脸色缓了缓,饿出来的菜色稍稍淡了些。
“小姐,我吃好了。”
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碗箸,许明珠笑意更盛,由深入浅的见效果然快。
“王大夫就在楼下,你吃完下去看看吧。”
齐御衡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关怀,脑中迟钝的思绪,不由得翩飞。
许明珠经常用惋惜的目光盯着他看,自己虽说是做她的奴仆,其实也没让他干什么,只需要晚上守在她床前,等她起夜的时候伺候她喝水,或是给她提前暖被窝,白日就给她跑跑腿买东西,偶尔她看他不爽,就咬他两口,胃口不佳了,就让他做些饭,心情好看就看他赤裸上衣练剑。
不必动脑,只要出些力气,也不必时刻紧绷脑弦,也不必和皇帝斗智斗勇,百忙之中要挤出时间去宴会上给棠儿撑腰。
这段时间绝对是他最轻松的日子。
而看他惋惜,定是觉得自己不该委居在此做个小小护卫。
齐御衡想到这,脸色缓和了些。
“你脑中瘀血少了许多,再养半个月就能恢复了。”王大夫仔细掰开齐御衡的眼睛看,一两秒松开后抚着须道。
齐御衡“嗯”了一声,没太在乎自己什么时候恢复,余光中一首注意许明珠。
“王大夫,半个月太慢了,能否施些针加快瘀血消失?”许明珠走近两步,挡住齐御衡的身影朝王大夫说话。
她在齐御衡看不见的角度,手指在胸前比了个五。
王大夫会意:“可行是可行,不过得加药物辅助……价格不会低。”
许明珠犹豫片刻,咬牙道:“不论多少,我们治的,钱还可以再赚……”
王大夫面上不显,依旧公事公办道:“十五两银子一次,大约5次。”
“五次?”许明珠声音有些尖锐。
齐御衡清楚看见她的背影也跟着抖了一瞬。
“罢了罢了,钱哪里比得过人,治,你以后按时来,这里十五两,先买一次的。”
王大夫接过银子,心中佩服主子演技高超,为齐御衡哀默了一瞬,为了不影响许明珠的欺骗大计,他立刻背着工具溜走。
人走后,许明珠瘫在椅子上,双目放空,嘴里喃喃道:“毛毛,你害惨我了,你可要争些气,早些恢复,再给大把银子给我。”
与许明珠对外表现出的清丽不重钱财的样子,熟了以后,她嗜钱为命的本性暴露得十分鲜明。
齐御衡昨晚解决周边小贼一夜没睡,现在有些累,随口应承道:“若我真是大富之家,你给我花的,我十倍百倍给你。”
许明珠一秒复活,黑白分明的眸子盛满喜悦盯着齐御衡,整个人跳起来,双手压在在齐御衡的肩:“果真?毛毛你发誓!”
齐御衡被按在椅子上,整个人被许明珠身上的桂花香包裹。
他侧开眼,神经紧绷,心里有股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一颤。
嘴里还是口是心非说着话:“真,我发誓。”
许明珠高兴,拍了拍齐御衡的脸:“我的好毛毛,我真没白救你。”
裙摆晃动,人如雀儿翩翩往外舞去。
齐御衡耳尖微微发红,面上没一丝异常,镇定跟上。
隐匿在窗子外头的两个暗卫你看我我看你,随即挤眉弄眼猥琐笑了起来,再用口语交流。
坚刃:【王爷要是不走怎么办?】
铁斧:【你扛着走。】
坚刃:【让疾羽扛,他没守住王爷,现在又不知道哪去了,怒火该由他来承受。】
铁斧:【桀桀桀,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