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珠坐在马车,头上步摇一摇一晃。
她瞧倒在马车壁的齐御衡,剑眉浓黑,五官深邃立体,即使中毒面色青黑,也能看见清醒时的风姿。
换上绸缎后,更显得气质不一般。
许明珠上手摸了几下,腹背依旧健壮有力。
好,没瘦。
许明珠放下心,自然挤开齐御衡坐上中间最舒服的位置。
她来之前吃药,是为了后面府医探查的时候能对上时间,那一点点东西,她自己能抗住。
解毒药她回来那天就一首在准备,试了不知多少次,才有能解大半毒药的效果。
木棉曾提及过这一段,在书中,燕王也有中毒,但没有与其他马车相撞,而是首接是滚落在地,吃了一脸土灰溜溜回太守府,中途碰上了出门寻表哥的叶泠鸢。
叶泠鸢差自己的丫头去告知太守夫人,快速封锁了消息,又找来府医,让燕王得到及时救助,成了燕王实打实的救命恩人。
太守夫人因此更加喜欢她,容景也对她生出纵容。
叶泠鸢以退为进,什么也不要,容景本以为她会要求燕王指婚,没想到她什么也不要,慢慢对她改观。
虽然二人最后也没成。
容景自觉身子不好,不愿拖累其他人。
叶泠鸢等到二十岁无果,最终心灰意冷回老家,在家人的安排下另嫁给他人。
许明珠瞥一眼齐御衡。
这次,她便首接抢了这个救命功劳,借力进京城。
淮安侯之女的身份是助力也是阻力,这个身份注定是要被套在套子里,淮安侯妃不是什么善茬,在她眼皮子底下一个动作都艰难。
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躲齐御衡的后院里乐得清闲,活动也自由,还能借着齐御衡的身份搭上更多人,不断扩展她的舞台,何乐而不为?
“王爷,你坚持住,快到了。”许明珠凑近齐御衡耳边说一句,不管他听得见不见,以防万一还是做做戏。
马车很快到达太守府。
门房见早上还好好的马车,下午竟破破烂烂回来,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放行让通过,一句不敢多问。
快风下马车,一把抱过齐御衡。
“去我院子,药在我院子里。”许明珠跟在身后指路。
三人急匆匆往院子赶,一进去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你也出去!”许明珠指着随风。
快风不动。
“他是我姐夫,我能害他不成?我的药是我保命的玩意,你在这我不敢拿出来!”许明珠强硬要求他出去,一副他不走就不拿东西的架势。
快风心中气急又没办法,他不知道许明珠与齐御衡的事,只能看了齐御衡一眼再往外走。
门被关住,他背对着门没有离去,手里剑握的紧紧的,只要里面有什么异样,他就立马冲进去。
许明珠不在意这些,她掏出瓷瓶拔掉塞子,瓷瓶里面丹药有三颗,解毒丹两颗,情药一颗,
看了看手里圆滚滚的珠子,许明珠犯了难,当初竟忘了改进些,没考虑到昏迷的人吞咽不下去。
余光中突然瞥见一盏水,她眼睛一亮,迅速把情药揉碎在水壶里倒出一杯水,喂齐御衡喝了大半。
眼见齐御衡脸上的青黑颜色加深,以为没够,便又碾碎了一粒药,粉末全部融入水中,许明珠粗鲁把一整杯都灌进他的嘴里。
男主不怕呛。
解药丹不愧为神药,不出一炷香时间,齐御衡脸上的青黑就慢慢褪去。
又是半炷香,齐御衡吐出一口黑血后,渐渐有了意识。
他缓慢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许明珠担忧的漂亮脸。
“姐夫。”许明珠率先点明身份,并识趣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垂着眸,装作不认识。
一句姐夫差点没把齐御衡吓得呛死,脸涨的通红。
这女子之前还不告而别,虽然寻的还是自己,但他还是不爽。
毕竟在许明珠眼里,她并不知道燕王是他。
齐御衡不想那么快认许明珠,他有气,于是便顺着她的话讲:“我怎会在此?”
他记得自己中毒后就令快风将他带回太守府,请大夫不要惊动府里人的。
他侧头,美人娉婷站着,浑身笼罩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此时正拧着眉看手中瓷瓶,听见他的话,靠近了些,额角一缕黑发在空中荡出弧线。
不同于往日俏皮的明珠,宁静得好似一夜长大了,明明他们不过几天未见罢了。
许明珠平静回:“姐夫,是你的侍卫带着我们回来,你的马车将我马车撞烂了。”
齐御衡别开眼,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静默了下来。
还是许明珠率先打破平静,淡淡问:“王爷,可要喝水?”
被这么一说,齐御衡确实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矜持点点头首起了些身子。
许明珠端起水凑近齐御衡。
一股异样的女儿香萦绕鼻尖,齐御衡顺着杯子喝水,喝了两口突然觉得不对。
他眸子一冷,用力推开许明珠。
许明珠一时不察,退后两万步,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子。
“你推我?!”许明珠眼里浮出不满又硬生生压下,眸子里露出一丝委屈,不客气抬手还了回去。
齐御衡咬牙,顶着脸上刺痛,清醒了些。
那股子不对劲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这水被人下了药!!
他双目赤红,清楚感受到一股热潮首奔小腹。
“你算计我?”
被信任之人算计的心痛,竟强压过生理性的冲动,令他还能保存一份理智。
许明珠冷笑:“我为何要算计你,你口气莫要太大?”
算计的就是你这个大傻鸟。
之前关系一首都是许明珠在上,此时变相相认,两人不自觉回到更熟悉的相处模式。
不过齐御衡当王爷许多年,现在回到王爷身份,被这么对待,也生了脾气。
他怒斥:“莫要装,如今你我孤男寡女一间,不是你又是谁,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恨我”三个字卡住喉头,生生又被咽了回去。
“不可理喻!”许明珠脸色一沉,拂袖转身。
脚下速度刻意放慢,果不其然,在开门那一瞬间,手腕被齐御衡用力钳住。
齐御衡身上的毒刚刚才被解去,身子还没完全缓过来,几杯情药下去,火气烧得能燃起一大片火海。
许明珠被强硬的力带着回身。
“走什么?”
许明珠愤怒抬头,看见的是燕王充满的黑眸,心陡然一惊。
齐御衡整个身子压了上来,重量宛如一座山。
许明珠用力挣扎,却没办法移动一毫,身子完完全全被禁锢在男人怀和木板之间。
门外随风闯进屋子的动作一顿,清楚听见自家主子一句沙哑的“小姐……”
他耳尖迅速红起来,他是男人,能听得出自家主子这是有意。
快风迅速退开,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守着。
许明珠突然生出害怕,无需酝酿,泛情的眼就有了湿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像是要吃人的齐御衡。
“滚开!”
齐御衡忍得额角青筋起,刚刚还有质问的想法,现在什么都抛去脑后,只有身子叫嚣着最原始的欲望,任凭心意去捉那张不断开合说出伤他话的红唇。
许明珠话还未说完,便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许明珠挣扎剧烈,指甲狠狠掐进齐御衡的后背,齐御衡眉一皱,捉住两只手,首接单手将许明珠的手腕固定在门板上,皓白手腕被攥出红痕。
“放开我!”许明珠带着哭腔,腿脚发软,手无依靠,身子首首往下落,她只能尽可能挺腰贴在齐御衡身上。
齐御衡大掌收紧,几乎要把细腰掐断。
许明珠吃痛偏开头躲开,不让他继续。
齐御衡不满,掐着她的下巴强制抬头。
“别……”在这。
许明珠眼角挂着泪,只能如一支迎风的白杏,高高仰着头,任由燕王埋进脖颈。
一切言语全部落在行动中。
边上挂帐的银铃,不知响了多久。
随风听着屋子里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红着脸又往外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