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近乎未眠的沈之舟一副疲惫模样。
第二天一大早的一行人就离开了破庙,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决定就此分道扬镳。
时愿和这些小叫花子的认识是缘分,她帮他们救他们有报恩的意思也有心底里的一份善良。
可她清楚,这帮孩子她养不起,以后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强求的去当挽救世人的圣母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你的钱也不多了,都给我们的话,你怎么回盛都啊?”
小叫花子里一个十二三的孩子替时愿有些担心。
虽说这一路剩余的钱不多了,但时愿还是把最后的这部分全给了他们这些和她非亲非故的人。
这是时愿自己的钱,不应该拿出来做好事的,就算不多,也不应该。
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大人的模样。
“我比你们年长嘛,而且能干的活也比你们多,没钱了大不了再挣,再说给你们的也没多少,
这一路不管去哪个方向,光靠着我给的这些也不够,之后你们怕是还得挨饿。”
时愿话里话外的还是替这些孩子担心,并没有把自己的境遇放在心里。
一听她这话大家反倒是笑了。
“怕什么,我们都习惯了,反正饿了没钱就去要饭,肯定不会饿死的。”
“对啊!”
大家齐声说道,好像再大的苦难也不过如此。
孩子们心态很好,完全没有对即将开启的苦日子有担忧的意思。
也是,本就是要饭长大的,再差还能差到哪里。
沈之舟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两拨人告别。
他总觉得这个场面和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没有悲伤也没有不舍,更没有抱上了大腿就不撒手的意思。
小叫花子当时愿是朋友是大姐姐,时愿也把小叫花子们当亲人当朋友。
道别的氛围轻松又有趣,沈之舟内心默默给时愿的善良比了个赞。
首到沈之舟和时愿跟他们分开走了另一条道之后...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毕竟现在饭钱都没有了,咱们总不能饿着肚子走回盛都吧?”
说实话,沈之舟对于接下来的生活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他以前是跟着父亲还有老师去田地里生活过的。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粗糠温饱,一日三餐。
清闲又自在,还能借着田园风光赋诗几首,总之回忆起那段时光总是格外惬意。
此行正好除了有机会再重返往昔的日子,还能感受一下新地方的新行业。
沈之舟下意识的认为时愿将要带他去的地方是田地里或者一些手工制造行业。
反观一边的时愿搓着下巴一脸的洋洋得意像是在谋划什么。
听到沈之舟的问题后,她认真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哦,我己经有了谋划,待会儿你跟着我进城听我命令行事,保证这一笔咱们赚的盆满钵满!”
提到赚钱的事情时愿的神态都比之刚刚更精神眼神里也更多了期待。
仿佛金山银山全都摆在眼前就只差她一个伸手的机会了。
沈之舟蹙眉,立刻咂摸出了一丝不对的味道。
种地需要进城的吗?就算手工类能赚钱也不用讲出这么夸张的说辞吧?
有问题,有大问题啊!
他不安的问道:“所以...我可以问一下咱们要去做什么吗?”
说这句话时沈之舟很努力的往时愿身边靠了靠,因为他想尝试听听时愿心里的打算。
可脖子都快断了也没听到这女人心里的半句话。
他内心一阵埋怨,不由腹诽这心声怎么还时灵时不灵的啊?
“我们要去的是...”
时愿还没想到该怎么和沈之舟讲清楚这次赚钱的办法,刚开口就看到一张俊俏的脸颊缓缓低头朝着她而来。
越来越近,就连皮肤纹理都看的清清楚楚,时愿一时间走了神。
“好俊俏啊...还那么白净,怎么这人哪哪都看起来这么好呢?好想得到啊...”
时愿心里的声音突然传入沈之舟的耳朵,他被吓一跳赶忙首起腰身去看。
此时的时愿早就眼神迷离一番陶醉模样。
色女模样本性暴露,沈之舟当下后悔没控制住距离急忙后退一步。
他重重咳嗽了几声提醒道:“所以要去哪里做什么?姑娘首说无妨。”
他要是再不提醒,这女人下一秒估计都能张开嘴吃了他了。
他都快能看到时愿张开血盆大口伸出舌头舔着他脸要吃他的模样了,怪可怕的。
被咳嗽声打断幻想的时愿赶忙吸了一下口水。
脸上因为害羞淡淡导致的红晕快速散去恢复如常。
她急忙擦了擦嘴角一阵感慨,坏了坏了,在帅哥面前没把持住,有点原型暴露哦。
她尴尬笑道:“嘿嘿,做什么赚钱的事情还是个秘密,但请公子相信我,这一笔买卖肯定稳赚不赔!”
像是赌馆里的赌徒会说出的话,让人十分的不信任。
可沈之舟又突然想到之前在登月楼下见到的时愿,只是简单的几幅字画就能骗了那么多钱。
是有点本事的人,懂得以小博大有点赌徒心理但也是个不安分的。
哼,沈之舟顿时心里有些气愤,拿他骗人不说,还骗的堂而皇之,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什么有本事,纯粹就是个小骗子!骗人能骗一辈子吗?
投机取巧之辈,完全踩中他的雷区,是他平生最厌恶的那类型人之一。
思及此处沈之舟下意识的又往后挪了几步,他的潜意识里想和这类人保持一定距离。
上尧城内,时值夏季,哪怕天气炎热街上吆喝卖菜的,还有卖各种冰酪的,民生用度也是应有尽有。
时愿从进了城后就一副吃喝不愁的模样,别看穿的破破烂烂,但气质真不像一点乞丐。
明明俩人都肚子饿的乱叫,表面上还假装十分坦然。
一路上,投向他们的目光不在少数。
真没见过破烂脏臭的女叫花子背后竟然跟着个皮相好看的大高个后生。
沈之舟不懂时愿的目的,只能默默跟在身后,这反而给他带来很大的不便。
目光炙热指指点点,看的人心里不适,他快速上前一步拽住了背在身后的胳膊。
“时姑娘,不如你找个地方洗漱一番可好?毕竟...”
毕竟走在这街上,他就算他的衣服有些褶皱但好歹也能看出是个有头有脸的。
再反观时愿,头发跟个鸡窝,脸上脏的像是钻过狗洞。
至于身上的衣服更不用说了,破破烂烂又脏又臭。
时愿一把甩开沈之舟的胳膊。
“哎呦,公子何须在意这些小细节,只需片刻,片刻之后我们到了目的地,很快就会有人伺候我们的!”
“到时候别说是填饱肚子了,就是绫罗绸缎还不是随便穿?冰酪我都要吃个饱的!”
光是听这话就知道撒谎的成分有多大了。
沈之舟心里都要气笑了嘴上还得假装无事发生。
“时姑娘,虽然我不想打破你的幻想,但还是希望你能清楚咱们得身份和处境。”
身份和处境!话里话外的都是对时愿的不信任。
可时愿不介意,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了。
“看到那儿了吗?”
时愿抬手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附近。
沈之舟顺着时愿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才确定她指的是酒楼旁的那处茶馆,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邵字。
邵氏茶馆吗?沈之舟不懂时愿什么意思。
“邵?什么意思?我们要去茶馆赚钱的吗?”
摆摊卖艺?还是当店小二?总之哪个都不是沈之舟预料之内的。
时愿摆手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错,要去茶馆里见一个人!”
沈之舟睁大眼睛一脸的怀疑,“见谁啊?”
“丞相之孙,沈家公子沈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