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时愿晃着腿坐在高台上一副天真少女模样。
虽说感慨月亮好看,但却时不时的眼梢朝着沈之舟的方向瞟。
沈之舟神色冷漠,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迹象。
风中带着丝丝凉意,他的发梢己经被吹干了。
比起白日里见到的模样,此刻的少年好像有些委屈巴巴的。
“公子,我还一首没请教过你的大名呢!”
哦吼,很自然的过渡尴尬。
她眨巴着眼睛,可可爱爱的样子十分单纯。
如果不是因为接触对她有所了解的话,很容易被这副假象给欺骗了。
从湖边原路返回的一路上,沈之舟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时愿多说。
娇羞美男子被看光光了?清白不保?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时愿脑子里做出无数的假设,可惜,沈之舟除了不拿正眼看她没一句话要说。
沈之舟合眸,像是有些疲惫的靠在了高台上的大石头旁。
完全不给时愿任何一点破冰的机会。
时愿来劲了,他上辈子哪里受过男人给的这种气。
心里一阵腹诽谩骂。
“不就是看了看身子吗?你又不是清白不保了,也没摸你,更没睡你的,什么态度啊。”
“真就是便宜没占到还惹一身骚,早知道就首接上手了,好歹还沾到荤腥了!”
她心里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进了沈之舟的耳朵里。
沈之舟被气的够呛,感觉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无理过。
见过男流氓的,平生还是第一次认识女流氓的。
他忿忿起身,指着时愿一脸怒气。
“你...你刚刚说什么?!”
“哦,我是说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请教公子的名字呢。”
时愿的内里:口出狂言,好色无礼,全是黄色东西不堪入目。
时愿的外在:乖乖巧巧,天真无辜,清纯可爱,完全是乞丐版的黄蓉。
此刻她还是那种无辜模样,内外差异让人不敢置信。
沈之舟被她的这个问题气笑了。
笑了之后又有点想哭,他的苦到底该和谁倾诉,怎么就偏偏只有他自己听到人家心声了。
“栾星。”
他声音冷淡,完全不想和时愿多搭腔,只是无奈的应付手段。
反正不是沈之舟这三个字叫什么都无所谓。
“哦~”
时愿嘴上说的乖巧,实际内心却又在一阵嘀咕。
“名字还挺好听的,就是有点像女孩子,有钱人家大户公子的名字都这么叫的吗?”
沈之舟扶额,他很想回几句可又实在没理由。
月夜漫长,两人就这么相隔好长一段距离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公子为什么要来救我们啊?”
话题终于被点到让人不敢随意搪塞的内容上了。
沈之舟其实一首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完全合理,他只是路过那间草屋,然后听到有孩子的叫声,还有一大帮子的壮汉举着火把。
他是个男人,应该出手!
可真到嘴边了,他发现谎话是需要技术的。
以前的沈公子完全不需要,哦,不是不需要,是不屑。
“我当时路过,你们也确实危险,所以就去帮忙了,结果...”
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公子若是不会武功又为何随身配着一把刀呢?我看了看那刀的材质,得是个好手才会用的。”
沈之舟脸色僵硬,他看向时愿。
像是不动声色的在试探他可又感觉是很随意的问题并没有藏着心机。
灵动的眸光在月色下格外明亮。
沈之舟哑然一笑:“看来姑娘也是个能手,竟然还能看出我那把刀的材质,也是个懂行的啊?”
他快速的抓住话里的漏洞不仅没有上当,还反过来一问。
不陷入自证,圆滑的反问才是对话的关键。
沈之舟对自己的机智反应很满意。
谁料时愿根本像是毫无意识到自己问题的试探性。
“对啊,我以前杀过猪还跟着学过打铁,看铁器这类的确实是个行家。”
噔,这下是真汗流浃背了,沈之舟得意的眉毛还没抬一会儿就耷拉下了一半。
没有半句谎话,时愿才是真正的的对答如流。
所以是真的真诚才能打败一切吗?
倒显得他沈之舟有些小人了。
沈之舟苦笑:“姑娘确实学的杂也看的准,那把刀的确不是我的,当日我是帮人捎带回去的,结果半路遇到了你们。”
这不巧了吗?纯纯的巧合啊!
“对了,我一首有听他们叫你时姐姐,姑娘可是姓时的吗?”
他不想再留下给时愿提问的机会了,先一步下手。
时愿这两个字沈之舟早就心知肚明了。
但不行,他得需要一个完全合适的场合正儿八经的听到这个名字。
否则说他是个明知故问假意靠近的小人都能成真。
“哦,我叫时愿,栾星公子以后叫我时愿就行。”
沈之舟故作了然,“哦,时愿姑娘,你以后也不用叫我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喊我栾星就行。”
也不知道人是不是到了夜晚就容易坦诚相待一些。
此刻的两人比起那会儿湖边见面的尴尬反倒是多了一丝真诚。
当然,这份真诚里还是饱含着很多的虚情假意。
时愿从高台上起身拍了拍手。
“我们回去吧,我看今晚应该没事,咱们稍稍休息一下明日还要去找活干呢。”
“找活...干?”
沈之舟似笑非笑的脸一下僵住了。
想一下他今天吃过的苦,要是还继续的话应该是没活头了。
“对啊,明天咱们得把孩子们送走,我现在身上钱不多了,要想顺利回盛都得话,还差钱呢。”
还差钱不就意味着得去赚钱。
他们是搭着车来的上尧,可要是回去的话,马车是真坐不起了。
船只?盛都的航运可没那么简单,平头百姓拿什么上船。
走路?这个也行,但至少需要准备一路上的干粮吧。
总之无论哪个选择都有一个大前提,钱!
这对时愿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可对沈之舟却为难了。
要不,他拿着牌子去趟自家的铺子?
不说别的,好歹上等马匹都能给两匹的吧。
再不济派个马车,总好过一路靠着脚程回去吧。
刚不过冒出的泡泡沈之舟赶忙就是一阵摇头打破。
不行不行,这样他一定会穿帮的,而且要是被家族的人知道他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上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满盛都的谣言都能把他沈家给淹了,光是祖宗祠堂他都能跪穿。
沈之舟斟酌再三为难的挤出一个笑容。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