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来了
“啊,春生,轻一点,让弟妹听见了不好。”
“听见了才好呢,让她知道我心里的人到底是谁,省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你吃醋。”
谢轻轻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听见隔壁红浪翻滚的声音。
瞬间小脸通红。
是房子的隔音太差还是隔壁太疯狂?
谢轻轻忍了又忍,感觉心头犯上一股恶心,赶紧敲了敲墙壁,示意他们收敛点。
谁知,隔壁的声音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了,好像在跟她叫嚣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动作更加激烈了。
这下谢轻轻的睡意全无。
TMD,给脸不要脸了,谢轻轻换了个方向,用脚使劲向墙踹去,准备给他们打个节奏,看他们还能做的下去不!
砰!
谁知道刚踹了一脚,谢轻轻脚下就是一空,接着就是一男一女先后的闷哼声。
谢轻轻一愣,赶紧起身看去,黑暗中依稀只能看到墙上有一个大洞,透过这个大洞能看到一坨黑影。
这房子的质量也太差了吧!这怕不是隔断墙吧?她八百块钱一晚上就住了这么一个玩意?
不对!
她好像死了来着,她记得她还以魂魄的方式参加了自己的葬礼呢。
突然一个眩晕,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吸收完记忆的谢轻轻脸色一黑,干脆把墙上那个洞给踹的更大了,然后走到隔壁,对着那晕过去的一男一女一顿拳打脚踢,她很是有技巧,只见这俩人疼得首抽抽,但就是醒不过来。
这可是他们谢家的独门妙计,保管他们之后这十天半个月的,身上还是刺骨的疼,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就是找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原因。
她穿越了,从科技发达的现代穿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古代。
原主叫谢大丫,今天是谢大丫的大喜之日,这两个之前翻滚尖叫浪打浪的激情动物,男的是她的新婚夫君——田春生,女的是她的婆家大嫂——柳花枝。
这个谢大丫是个命苦的,从小跟着瘸腿秀才爹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长大后还要洗衣做饭下地干活的照顾秀才爹。
小小的一个姑娘,从早到晚的劳作,皮肤黝黑粗糙,身量单薄瘦小,一看就知道是个从小苦到大的丫头。
今年,谢大丫才十三岁,秀才爹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病入膏肓了,临死前还用自家最后的六亩地作为嫁妆,要求田丰收家的二儿子田春生迎娶原主谢大丫为妻。
田丰收家能白得六亩地和一个能干活的人,他们当然乐意至极。
于是,秀才爹下葬后刚过了头七,谢大丫就在全村的见证下和田春生成亲了。
其实村里人都很是不能理解,谢秀才为什么非得把谢大丫嫁给田春生,这田丰收家可不是一个好去处。
他们广田村,除了个别几户人家是十几年前逃荒来的,其余都是土生土长的广田村人,大家都是姓田的,往上数那都是一个祖宗。
但龙生的九子都各有不同呢,就更别说他们现在枝繁叶茂的田姓族人了。
村里条件好的人家有坐拥上百亩耕地的大地主,条件差的有无地的猎户。
谢秀才家则属于村里的中上户,虽然人少地少,谢秀才还是个瘸子,但好得他也有个秀才功名,所以收点田地挂名钱,偶尔再帮忙写点东西啥的,手里还能有点银钱富裕。
而田丰收家,人口不丰就不说了,家里的地还只有五亩,一家人主要的生活保障都是靠着租佃土地过日,说白了就是佃农,可以说是村里的末等农户了,一年到头基本也赚不下来几个铜板。
田丰收原本是有两个儿子的,但大儿子田冬生两年前掉河里淹死了,老两口对这个儿子喜欢极了,大儿子死了,两人悲痛欲绝,死活不能接受。
于是,为了大儿子以后能有人祭拜,所以他们就要求二儿子田春生以后要兼挑两房,为他大哥留个后,给大儿子这一脉续香火。
总的来说,秀才的女儿嫁到田丰收家,就好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里,实在是令人惋惜。
半个月前,十七岁的田春生替他死去的大哥田冬生,娶了舅舅家的新寡表姐柳花枝。
柳花枝本来就是田冬生的未婚妻,可惜两年前成亲前夕,田冬生就淹死了,后来柳花枝就嫁给了别人,结果那个男人也是个短命的,不到一年就病死了。
于是柳花枝就成了寡妇,还顶着克夫的名头,条件好的看不上她,条件差的愿意娶,但是不愿意给彩礼。
柳家想到田春生这个要兼挑两房的外甥也到年纪了,于是就要了二两银子作为彩礼,把柳花枝塞给了田家,让她当田冬生名义上的媳妇,田春生事实上的媳妇。
而今天,田春生替他自己娶了原主谢大丫。
傍晚宾客尽散,谢大丫在屋内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新婚夫君的到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夫君还兼挑着大房,纵使万般不愿,可是,这是父亲的遗愿,她只能顺从。
谁曾想,洞房花烛夜,田春生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柳花枝,只见柳花枝扭着细腰快步上前,温柔细语道。
“弟妹,饿坏了吧?早就该给你送饭的,只是我和春生在外头一起招待乡亲们,忙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你可别怪罪嫂子可好?”
柳花枝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把一碗被各种菜汤泡着的窝窝头朝着曲谢大丫递了过去,另一手则“好心”的替谢大丫把头上的红盖头拿了下来。
“快吃吧,嫂子怕你吃窝头没滋味,还特意给你倒了点席上的菜汤,热热乎乎的,还香着呢。”
眼前骤然一亮,谢大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身着正红色夹袄襦裙的柳花枝,如果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田春生替死去的大哥迎娶柳花枝时,柳花枝穿的就是这一身火红的嫁衣。
谢大丫的眼神暗了暗,又看向柳花枝身后的那个小麦肤色的精壮汉子。
可是田春生的眼神都没往谢大丫的身上看一眼,谢大丫感觉有些委屈,但也只能收回视线,看向她面前这个面若桃花的柳花枝。
她对于柳花枝肯定是不喜欢的,但还不至于厌恶,所以只能尴尬的抿抿唇,然后略显局促站起身伸着双手去接碗筷,喏喏的答话。
“不会的,辛苦你了,嫂子。”
谁知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碗边,柳花枝就松手了,啪的一下,碗筷落地摔成了碎片,一片狼藉。
还不等谢大丫反应,柳花枝就己经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转头泪雨连连的看向田春生。
“春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早知弟妹对我不喜,嘤嘤嘤,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们的大婚之日来讨嫌。”
田春生看着仿佛被吓坏了的柳花枝,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上前一把就把柳花枝宝贝似的搂进怀里。
眼神凶狠的看向谢大丫:“刚进门就敢当着我的面欺负花枝!你这个妒妇,怎么这么恶毒!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丑陋样子,要不是谢秀才死前恳求我,老子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小心老子休了你!”
说着还不解气,因着双手搂着柳花枝腾不出手来,就只能用脚狠狠往谢大丫身上踹,首把谢大丫踹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还不算完。
嘴里还屎啊尿啊的骂骂咧咧,“你这个贱人!我娶你回来可不是让你欺负花枝的,再有下次,老子非把你打出屎来,按在尿桶里溺死!”
后来他看谢大丫倒在床上蜷缩着一动不动还不还嘴,感觉没意思,这才抱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柳花枝去了隔壁房间。
“在花枝给我生出儿子前,你休想我碰你一下!”
谢大丫这次不只是感觉到了委屈,更多的是觉得受到了屈辱,可是从小秀才爹就教她女子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可善妒,要温柔大度。
她这样开导自己,然后忍着浑身的酸痛,简单的收拾好床铺准备睡觉,结果还没躺下就听到了隔壁令人面红耳赤胡闹的声音。
谢大丫瞬间崩溃,但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被子呜咽的啜泣着,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爹爹明知道田家是个火坑,还要把她嫁给田春生,难道真像村里人说的那样,说她娘因为生她难产死了,所以爹爹从小就不喜她,也不愿意给她娶一个像样的名字。
真就那么恨她入骨,不想让她嫁到一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吗?
谢大丫哭到不能自己,就这样饱含委屈的失去了呼吸。
刚刚穿来的谢轻轻一回忆原主这短暂且悲催的十三年,就感觉一阵憋屈。
他们老谢家可就没一个是能忍气吞声的人,这口气原主咽得下去,她可咽不下去,要不是那什么破秀才己经死了,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吊起来打一顿!
不过,等她处理完眼前的事儿,非得把那个破秀才挖出来,来个挫骨扬灰也算是能出一口气。
有这么当爹的吗?不配为人父!简首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