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装的也是这些吗?”
沈之舟手中折扇指着车内的金银珠宝还有时愿手里大把的银票,满脸惊讶。
时愿淡定点头一脸无辜:“对啊,不好吗?”
好?这是好的样子吗?
他记得自己和时愿是一起从府里出来的,怎么只是和几位大人打个招呼告别的功夫,这车上就添了这么多财物。
再说,没有他沈之舟的许可,这东西究竟是谁送的?为什么要送给他,可曾拜托了丞相府什么事情?
这一系列的事情沈之舟全部都不知道内情。
他脸色冷了下来,指责的眼神看向时愿。
“这些是怎么来的?”
“哦,是那些大人说有事要拜托我帮忙,特意送我当做礼物的。”
她专注盘点车里的这些财物,回答沈之舟的话有些敷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之舟神情不悦,他深知这些宝贝没有一样是白拿的。
涉及丞相府声誉,哪一件彩宝不是烫手的山芋。
关键是时愿不仅拿了,竟然还拿的心安理得,完全就是贪得无厌。
他手中折扇重重敲在了时愿点钱的关节上,时愿哎呀吃痛狠狠地瞪了沈之舟一眼。
“你干嘛打我?”
沈之舟怒意不减,神色凝重:“这些东西哪一样是清白拿的?你明知他们都是冲着丞相府的头衔来的,
却还擅自做主收下这么多的贵重财物?这些东西但凡收下一样,就都意味着和他们站在了一处,选择中饱私囊!
往后有事相求怎么办?不帮忙就说丞相府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需要的是高尚的品行,不是贪得无厌的欲望!”
面对沈之舟义正言辞的指责,时愿只是呆呆的揉着刚刚被敲疼的指关节发呆。
首到他默默叨叨的终于说完了这些话。
“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栾星...公子?”
嗯?沈之舟呆住了。
对啊,他是栾星不是沈之舟,甚至在大家的眼里栾星和沈之舟之间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他们是骗子,恒阳白瓷都偷了还要讲情操的不收金银吗?
沈之舟暗道大意,怎么就忘了时愿这个视财如命的小祖宗了。
来宁园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肥羊?要是被时愿给盯上了大小也得咬上一口。
且不说她不知道沈之舟是沈之舟吧。
他忘了,这假冒都假冒了,还不赶紧冒用头衔大捞一把。
反正以后再也不见,时愿才不在意什么丞相府的声誉。
可沈之舟不行啊,他不能拿着丞相府的名声做博弈。
偏是目前还不能暴露,他尴尬苦笑道:“哦,可能是最近演的太投入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话是这么说,沈之舟心里己经在琢磨怎么把这些钱都给退回去了,或者彻底让这些东西和丞相府切断关系。
真要是被祖父知道他外出的言行连累丞相府,回了家怕就是除了跪穿祠堂还少不了父亲的一顿鞭子了。
时愿无语哦了一声后继续忙起自己手中的暴富大业。
沈之舟因为这些财宝的事情头疼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路途颠簸起来才终于把他的思绪渐渐拉回。
不对啊,怎么这个恒阳白瓷拿到手的过程顺利到不敢想象呢?
如果宁远侯真对这宝物格外珍视的话,怕是大家稍稍一散场就要取出宝贝再仔细欣赏一番。
那时一旦知道手中白瓷是假,现在身后的官兵应该早都追上来了。
担心之余沈之舟挑起车帘看了看来路,除了因为单架车马扬起的尘土没有多余的马蹄动静。
他脑子有点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再加上时愿今天的行为,这会儿就更乱了。
心里不安的思绪一旦起来就难压下去。
放下车帘,看时愿像是丝毫没有影响。
他尝试着去听时愿内心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沈之舟搞不清楚这个原理,为什么每次只有时愿各种好色的时候才能听到一些心声呢?
除此之外,凡是他想获得一些其他问题的线索时,全部都是毫无结果。
沈之舟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紧绷着的神经缓和下来。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是要去和那个茶馆老板会合的吗?”
毕竟他们身后跟着的这些人,除了是名义上的随从也是人家茶馆派来的监视。
时愿点头,“对啊,当初拿了人家的好处,谈好的了合作,不能不作数,我可是个诚实守信的人。”
当诚实守信西个字时愿的嘴里说出,沈之舟总觉得这个词好像有些变了味儿。
沈之舟摇头叹气,感慨自己上了贼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现在是想逃都难。
与此同时的宁园内。
宁远侯萧重站在小佛堂前,看着台面上不见踪影的恒阳白瓷,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愤怒情绪。
身后站着的正是恒阳县令周郑雄,他竖起拇指一脸谄媚样:“侯爷,这局做的可真是高啊。”
萧重嘴角挑起冷哼出声,“不是我多高明,只是他们演的太假了,如果不是我心里不安连夜命人打造白瓷,怎么会有这出好戏呢。”
“所以侯爷从他们一进宁园就开始布局了?”
“那时我心里还不太确信,只是瓷会当天,关于恒阳的事情被提到的次数太多了,除非是故意。”
“那昨日...”
“昨日不和你明说为的也是把戏演的够真,看来果然有效果。”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需不需要...”周郑雄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假冒丞相府的公子可不是小罪名,若是能借此再和沈丞相攀上关系,只会百利而无一害,抓住他,只要抓住这帮人,什么话就都由我们说了算了。”
说到最后萧重目光狠厉,眼神毒辣,一切早在他的计划盘算之中。
他抬抬手,早就预备好的士兵首领就己经明白什么意思了。
为首的跃马而上,院内三十人左右的队伍立刻出发。
这是上尧驻扎的军队之一,其中小部分完全归萧重调动。
当然,他的行为是逾矩的,可他是宁远侯,且不说皇亲国戚的身份,萧重的父亲曾经就是上尧重军之一虎威军的将领。
只要萧重愿意,再动动手里的银子,会有无数的士兵为他效力,虎威军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时愿不知宁园的动静,此时正带着沈之舟前往和茶馆刘老板见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