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舟无语到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却还是不得不忍住气愤冷脸提醒时愿。
“这就是白瓷,你看不出来的吗?”
时愿弯着腰脸都快要栽进瓶子里了。
一听沈之舟说这就是白瓷她瞪大眼睛一脸吃惊。
“合着白瓷就是白色的啊?”
她问的单纯没有心机,看向沈之舟的眼神却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沈之舟无语到满脸惆怅痛苦,可又不得比了个嘘的手势告诉她这个时候说话要小心。
时愿慌乱的看去西周,声音压低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没想到,进来以后还说呢,这白瓷我也没见过啊,如果光看颜色的话,白瓷还是真多啊。”
她放眼望去,场地摆满了瓷器,其中光是白瓷的数量就有二十以上。
这下脸都跟着耷拉了,“这么多白瓷!那...哪个是我要的那个白瓷呢?”
听到这话沈之舟就更头疼了,这是问谁呢?他能知道哪个是他们要找的白瓷吗?
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从哪里就粘上了这么一个主。
大字不识几个,除了胆大包天敢骗人外,其他的本事一无所有。
在对自己要的白瓷毫无任何线索的情况下,竟然就这么敢堂而皇之的带他进来。
还扬言要通过这个白瓷大赚一笔。
如果要是时愿可以听到他的心声的话,此刻骂的绝对够脏。
沈之舟无奈叹气:“所以...你不知道你要的白瓷是哪个?”
时愿摇摇头,而后又立马否认,“也不完全是,我知道这个白瓷是出自恒阳县的。”
有线索,但跟没有差不多,定窑、邢窑、汝窑...
不管是哪里的瓷器就算沈之舟没有研究但左右也离不开这几个地方。
这恒阳是哪里?恒阳白瓷很有名的吗?
如果量产的白瓷应该不会让时愿这么上心的吧?
沈之舟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这个恒阳县主产白瓷的吗?”他继续追问。
时愿摇头:“不是,那个县没什么特色产业,顶多竹子卖的多算吗?”
沈之舟:“.....”
“那你这什么特点都没有,我们怎么找?总不能随便拿一个白瓷就走吧?”
时愿没说话,她正在试图通过眼睛从这些瓷器当中找出自己最想要的那个。
结果不必说,肯定是找不到的,就凭着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说恒阳白瓷了,就是这瓷器放到她手里都绝对保证认不出一眼来。
此时刚好萧重入院,一众人拱手奉承,然后大家一一就座。
瓷会最重要的部分来了,沈之舟知道,宁远侯既然搞了这么个聚会必然不会只是想让大家欣赏他的藏品那么简单。
显摆的成分有,但不至于这么广而告之。
除此之外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但具体是什么还得等等看。
至于时愿想要的那个恒阳白瓷,他猜测可能会以一种不一样的身份登场。
既然这东西能让时愿如此重视,其背后的价值定然远超想象。
如果和其他瓷器一样就这么被随意的摆在院中,完全没必要。
一番琢磨下来沈之舟心里略微有了眉目。
他带着时愿淡定的就座,位置仅次于宁远侯萧重之下。
顺道悄悄安抚时愿:“先坐下,一会儿看时机再寻找东西。”
每人的桌前光是点心都摆了不下十样,时愿刚坐下眼睛都亮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小食,瓜果,上等酒水。
总之瓷会名义之下更像是一场盛宴。
而宁远侯借着这场盛宴要做什么成了沈之舟新的疑惑点。
“诸位,今天承蒙诸位抬爱,宁园蓬荜生辉,萧在此敬各位一杯聊表谢意。”
萧重举杯,场下众人无不附和,全都一一饮酒表示感谢。
沈之舟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他眼角突然看到唯独时愿一人例外。
其他人昂首饮酒,时愿竟然连杯子都没提一下,嘴里己经塞满了各种小点心。
沈之舟慌忙放下酒杯一把将她手中的筷子抢下,趁人不备悄声提醒:“你干什么啊!”
时愿吃的噎得慌,被沈之舟抢走筷子这才回神。
她察觉自己失态,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立刻就是端起酒杯装模作样的跟着其他人一起喝酒。
只是平生喝过的酒水少之又少,刚一下肚又被辣的呛出眼泪。
沈之舟突然变得手忙脚乱,既要拦着时愿注意形象,又要帮她拍背怕她被酒水给呛死。
两人好一阵折腾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萧重被声音吸引,顺着动静看去,一眼看到时愿那被扫荡过的桌面,还有那囫囵吞枣吃点心的模样。
再加上品酒不懂尺度,慌忙之下被呛得咳嗽的样子。
他当下眼睛一转,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不曾想宁园的点心竟深得时姑娘的青睐,这样,若是时姑娘还有想吃的,我那后厨多的是,也倒不必这么着急的。”
看似主人家大方客气的态度,其实却是别样的讽刺意味。
身为沈之舟的女人,竟然跟好几天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一模样。
萧重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哄堂大笑。
沈之舟有些气恼,他虽然对时愿格外嫌弃,可这种嫌弃若是真要换成旁人的话,他又有些受不了。
只是还不等他帮着时愿还嘴,时愿自己反倒是先开口了。
“真的吗?”
她大眼睛眨巴,一脸的真诚。
萧重没想过的回答,原以为会被拒绝。
他看了一眼沈之舟后不由冷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那我想吃百草鸭,还有叫花鸡,最好要是能吃上大肘子那就更完美了。”
时愿发自肺腑,样样都是她爱吃的,这点沈之舟可以作证。
可是再好吃再想吃的东西也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时候吃的吧。
沈之舟脸色阴沉,可眼下时愿话都己经说出去了,他又不好收回。
只是无奈举杯对着萧重说道:“我这跟前的没见过世面,还请侯爷莫要计较。”
说罢,一饮而尽,搞得时愿倒是摸不清头脑了。
她不过就是想吃点好的,怎么还计较上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是看出来了。
看来沈之舟这是真变了性了,竟然找了一个如此粗鄙的女人陪伴身侧不说,竟然还为她赔脸面。
沈家大公子自降脸面,要是萧重还想说些其他什么为难人的话,怕是都会闹的不堪。
思及此处萧重只好拿出一副慈善模样:“公子说哪里的话,要说这宁园别的可能没有丞相府的好,但这肉吗?还真不缺。”
随后他把管家叫来附耳叮嘱了几句。
等再过了一时片刻,时愿想要的那些吃食全都一一被摆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