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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衙门内，俞怀瑾站在沙盘前，手指头不自觉地揪着袖口的花纹。提督刚才说的话还在他脑袋里打转——
"那艘黑船残骸里发现了南疆特制的火油。"
窗外夕阳西下，海风咸咸地吹进来。俞怀瑾盯着沙盘上代表鹰嘴崖的小旗子，小脸皱成一团。不对劲啊...要是南疆真想害人，玉临渊干嘛自己往危险里钻？
"怀瑾！"白昭风风火火冲进来，"查到了！那艘船三天前在东港停过，登记的船主姓赵。"
"赵？"俞怀瑾心头一跳，"有画像吗？"
白昭递过一张泛黄的纸。画里的人戴着大斗笠，只露出半张脸，但那轮廓...
俞怀瑾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不是水师副统领赵寒川嘛！那个平时闷不吭声，连庆功宴都溜边的赵大人！
"小公子？"
"没事没事。"俞怀瑾强装镇定地折好画像，"我去藏书阁查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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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里烛光摇曳。
俞怀瑾翻着厚厚的军籍册子，手指突然停在一页——【赵寒川，原籍临海郡，父赵沅曾任水师督造，因贪腐案问斩，家眷流放...】
"流放？"他小声嘀咕，突然发现页脚还有一行小字：【妹赵氏，没入南疆为婢】。
蜡烛"啪"地爆了个灯花。俞怀瑾猛地合上册子，一个大胆的猜想冒了出来——要是赵寒川是为了报仇，和南疆的人联手陷害玉临渊...
可那人的伤...
想起玉临渊利落下床的样子，俞怀瑾心跳突然加快。他抓起披风就往门外冲，结果"咚"地撞上一堵人墙——
"哎哟！"
抬头一看，云砚舟正扶着他的肩膀，手里还端着盘点心："跑这么急，要去捉贼？"
俞怀瑾揉着鼻子："云大哥，我查到重要线索了！"
云砚舟把点心塞给他："边吃边说，别饿着肚子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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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厢房里，玉临渊正倚着窗喝茶。
月光洒在他银白色的长发上，像镀了层水银。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笑道："抓到小兔子了？"
青鳞在门外低声道："俞小公子好像发现什么了。"
"哦？"玉临渊饶有兴趣地转身，"怎么说？"
"他查了赵寒川的军籍，特别看了他妹妹的记录。"
茶杯停在嘴边，玉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得更好看了："倒是小看他了。"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玉临渊迅速躺回床上，顺手把茶杯塞到枕头底下。
"王爷！"俞怀瑾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头发被风吹得一撮，脸蛋红扑扑的，"您认识赵寒川吗？"
玉临渊"虚弱"地撑起身子："小公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黑船残骸里找到这个。"俞怀瑾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纽扣，"这是水师副统领衣服上的扣子！"
玉临渊眼睛微微一亮。这小兔子比他想的还机灵...
"赵大人啊..."他轻咳两声，"确实见过几次。"
俞怀瑾盯着他的脸："他妹妹在南疆当丫鬟，您知道吗？"
"听说过。"玉临渊神色如常，"小公子怀疑是他干的？"
"我不确定..."俞怀瑾攥紧纽扣，"但您不觉得奇怪吗？要是南疆真要害您，干嘛用自家特制的火油？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北疆是谁干的？"
烛光下，玉临渊的瞳孔微微扩大。他突然把俞怀瑾拉到床边："接着说。"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俞怀瑾呼吸一滞。他强作镇定道："我怀疑...有人想栽赃南疆，让两国打起来。"
"聪明。"玉临渊轻笑，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依小公子看，本王该怎么办？"
亲昵的动作让俞怀瑾耳朵发烫，思路都打结了："当、当务之急是找到赵寒川..."
"他己经跑了。"玉临渊懒洋洋地说，"今早有人看见他坐渔船出海了。"
俞怀瑾瞪圆眼睛："您早知道？"
"猜的。"玉临渊往枕头上一靠，"不过现在有小公子的证据，倒是坐实了。"
月光透过窗纱，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俞怀瑾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就算装病，也牢牢掌控着全局。
"那...接下来..."
"接下来，"玉临渊突然凑近，呼吸拂过他耳边，"陪本王演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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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驿馆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
"快请太医！王爷吐血了！"
整个驿馆乱成一锅粥。俞怀瑾站在走廊下，看着医官们进进出出，手心全是汗。虽然玉临渊刚才跟他说了计划，但亲眼看着那人喝下会吐血的药，还是让他心惊胆战。
"小公子，"青鳞像幽灵一样出现，"赵寒川果然在附近偷看。"
俞怀瑾心头一紧："按计划来？"
青鳞点头，递给他一封信："王爷让您亲自去送。"
信上是玉临渊漂亮的字迹：【己取信于北疆，速备接应】。落款处盖着南疆摄政王的小印章。
"这是..."
"鱼饵。"青鳞面瘫着脸说，"赵寒川一定会截胡。"
俞怀瑾攥紧信纸。他终于明白了玉临渊的全盘计划——借赵寒川的手，把假情报送到南疆敌人手里！
海风突然变大，吹得屋檐下的灯笼左摇右摆。俞怀瑾望着房间里晃动的烛光，突然对那个看似懒散的男人生出几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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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衙门后院。
"所以，"云砚舟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摄政王是故意装病？"
俞怀瑾气鼓鼓地抢过一瓣橘子："可不是嘛！害我白担心一场！"
白昭在一旁笑得首拍大腿："咱们小怀瑾又被耍得团团转？"
"才不是！"俞怀瑾抓起一块糕点砸过去，"我这是...这是配合查案！"
"查案？"白昭接住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喂药擦汗也算查案？"
俞怀瑾正要反驳，提督突然推门而入："怀瑾，刚收到消息，赵寒川的妹妹确实在南疆王府当差。"
三人顿时严肃起来。
"果然..."云砚舟沉吟，"这事不简单。"
白昭皱眉："那摄政王岂不是很危险？"
俞怀瑾心头一紧。虽然那人总爱逗他，但要是真有危险...
"怀瑾，"提督突然道，"从今天起，你负责贴身保护摄政王。"
"啊？！"
"啊什么啊，"提督瞪眼，"你不是跟他最熟吗？"
俞怀瑾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脑海里浮现玉临渊笑眯眯的样子，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