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怀瑾正把玉佩往腰带上系,房门突然被"砰"地撞开。
"小祖宗!"白昭一身戎装冲进来,"南疆使团到城外了!"
"哦。"俞怀瑾头也不抬,慢悠悠地调整玉佩位置,"来就来呗,关我什么事?"
白昭一把抢过玉佩:"你戴这个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那狼崽子......"
"还我!"俞怀瑾跳起来去够,"这是我自己买的!"
"放屁!"白昭举高手臂,"北疆哪家铺子会用南疆血玉雕狼?"
两人正闹着,云砚舟缓步进门,见状叹气:"白昭,别欺负怀瑾。"
白昭冷哼:"你问他这玉佩哪来的!"
俞怀瑾趁机抢回玉佩,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街上捡的!"
云砚舟无奈摇头:"南疆摄政王亲自来了。"
"哐当——"俞怀瑾手边的茶盏翻倒,茶水泼了满桌。他手忙脚乱去擦,声音却绷得紧紧的:"他来干什么?北燕十二寨不够他玩的?"
"说是为三日后宫宴。"云砚舟递过帕子,"北疆要议边境贸易,诸国使团都会到。"
俞怀瑾胡乱擦着桌子,指尖微微发颤:"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昭抱臂冷笑:"装,继续装。十年前是谁嚷嚷着要给人家当......"
"白昭哥哥!"俞怀瑾一把捂住他的嘴,耳根发烫,"那都是小时候的胡话!"
云砚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怀瑾,你若不想见,可以称病。"
"我干嘛要躲?"俞怀瑾挺首腰板,"本公子行得正坐得首!"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骚动。俞怀瑾探头望去,只见长街尽头烟尘滚滚,玄色旗帜迎风招展,旗上金线绣的苍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为首之人一袭墨色锦袍,腰间悬着柄乌鞘长剑,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俞怀瑾猛地缩回脑袋,"啪"地关上窗。
白昭挑眉:"不是说不躲?"
"谁躲了!"俞怀瑾梗着脖子,"我是嫌太阳刺眼!"
云砚舟轻咳一声:"使团往驿馆去了,明日侯府设宴接风,你......"
"我去!"俞怀瑾脱口而出,又急忙补充,"我是说,身为侯府公子,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白昭翻了个白眼,云砚舟则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每年这一天,无论他在何处,这份礼物总会准时送到。有时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有时是平平无奇的小玩意,却总合他心意。
"公子,"管家在门外轻唤,"云大人说,明日摄政王辰时来访,让您......"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让您安分些。"
俞怀瑾正趴在软榻上把玩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知道了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放回檀木匣中,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那是他十岁前收到的礼物,自从离开南疆,就再也没打开过。
指尖在箱盖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备水,我要沐浴!"
——
翌日清晨,俞怀瑾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今儿怎么不赖床了?"侍女小桃端着铜盆进来,差点撞见自家公子只穿着中衣的模样。
俞怀瑾正对着铜镜挤眉弄眼:"小桃你说,是本公子好看还是那个摄政王好看?"
小桃噗嗤一笑:"那自然是咱们小公子......"
"说实话!"
"呃......"小桃缩了缩脖子,"听说那位王爷生得跟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似的......"
俞怀瑾气鼓鼓地抓起梳子:"哼,本公子今日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美男子!"
小桃忍着笑为他束发。镜中的少年眉目如画,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肤若凝脂,腰间玉佩叮咚作响,活脱脱一个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小公子今日怎么不穿红了?"小桃好奇地问。
俞怀瑾把玩着那支云砚舟送的玉簪——昨夜他连夜让人用金丝将断处缠好,倒也别致:"今日有贵客,总要装装样子。"
前院里,白昭正在训斥几个偷懒的小厮,见他来了,眉头皱得更紧:"你就打算这样见他?"
俞怀瑾转了个圈,衣袂翻飞:"怎么,不够风流倜傥?"
"你......"白昭刚要说话,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来了。"云砚舟快步走来,神色凝重,"比预计的早了半个时辰。"
俞怀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正好,本公子也等不及要见见这位美人王爷了~"
话音刚落,府门缓缓开启。
一队玄甲侍卫鱼贯而入,分立两侧。随后,一抹修长的身影踏着晨光而来,衣袂翻飞间,仿佛携着南疆的风雪。
俞怀瑾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