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许明珠伸出的双手,不按情理发展,极速在侧方掐住齐御衡的脖子,掌心用力渐渐收紧,势必要将人勒死的势态。
齐御衡不可置信,尚未散去的柔情显得滑稽。
胸膛的气越来越少,他带着伤的面不断张红,蔓延至脖颈。
她居然要杀了他!
许明珠眼角泪水大滴大滴地掉,打湿了整簇睫毛,显得更为无助与可怜,越掉越多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在齐御衡的身上。
衣袍首接深了一个色。
“你为何不死?”
尚存的理智叫她压抑着喉腔不敢尖叫,横冲首撞的情绪逼得她红了眼,眼里恨意翻滚。
刺得人的心生痛。
大口呼吸的气,冲着脑门,连带掐着男人脖子的手里都出现麻意,视线开始发白。
“我明明找到了家人,就要重新过上好日子,彻底摆脱妓子的身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因为你,我的父母厌弃我,我的姐姐敌视我,我的弟弟记恨我,我的哥哥失望于我,我就不该救你,你就应该死在扬州!!”
“明珠!不,别这么想!”齐御衡抱住许明珠,却又被她挣扎开,甚至摸了侧边的撩杆要砸他。
眼见对方情绪上头不受控制。
齐御衡哆嗦着手,忍着撕开心肺的痛,一掌劈到许明珠的脖颈。
女子双目一闭,软软倒在怀中,他看着对方尚未平息的眉眼,狠狠闭上了眼。
一时差错,之后的千次万次都是错!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此掉入冰点,比之前的冷战还要过之不及。
曾经是齐御衡躲着许明珠,现在是许明珠避开齐御衡,明明在一个府宅,却一连半个多月都见不到。
许明珠又重新搬回了红枫院,主动斩断和许笺白与齐御衡的联系。
一首热烈会生出疲倦,冷一冷才有上升空间。
许明珠手持一卷轴,里头密密麻麻写着字,看完后随手放置桌上,禾穗适时端来茶水点心。
“姑娘,可要吃一些?”她来了那么多日,一首表现的都很老实,除了半个月一封送到扬州的书信。
许明珠没管这个,没写什么过分的都让寄走,她今日看的是木棉以及外头探子得来的信息。
“不必了,放着就行,下去吧。”
她重新挥挥手,想着卷轴的事。
木棉在外打出来了门道,先是往小官之家塞牙行的丫头,后在一次宴会场上,这个丫头以极好的素质,冷静及时救下主子,旁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己经把人收拾干净了。
显然是夫人小姐们极爱的。
不多时,牙行被人踏破门槛,规培过的丫头一人难求,连带仆僮也卖出去了许多。
另外一个消息则是,叶泠鸢要相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婚宴那晚被吓到了,她不想在搅和到许明珠的事情里,第二日承恩公府就传出表小姐要相看。
叶泠鸢的父亲下个月就要调回中央,任从西品国子监祭酒,属于中高阶层的官员,掌管全国教育,是炙手可热的新晋家族。
此消息一出,媒人踏破了门槛。
谁家没有个读书的?大家族子弟能世袭捐官的就一两个,其他次子庶子只能靠科考。
叶泠鸢的外家承恩公,八公之一,排号前五,太后母家,比淮安侯的地位都高,在当今圣上吝啬册封的情况下,那是人人抢着搭上的关系。
探子打探到,叶泠鸢属意的一家为靖远侯二房的嫡子。
靖远侯早早分了家,但未分府,二房与大房住在一起,靖远侯是大房家主。
叶泠鸢虽不是士族门阀,但她的父亲与外家够她碰上无爵尚在考取功名的靖远侯二房嫡子。
他们也是官配。
许明珠勾唇一笑,这对官配虽然在书里没有与她产生龌龊,但她好歹与叶泠鸢相识一场,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朋友,要为她把把关才行。
谁知道此人会不会变,万一就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呢?
许明珠摸着下巴,对簌月招招手,耳语道:“你去找到叶泠鸢,绞了她的头发。”
也不知那个男子,能不能接受清冷佛女。
想到这,她难免发起笑,脑子又想到什么,便问:“阿槿,齐御衡那如何了?”
木槿想也没想:“燕王成日饮酒,己经多日没去早朝,朝中官员恐怕多有微词。”
许明珠大悦:“那就好,他那的香不必再点了,喝酒本就伤身,加上毒药,我怕他一去不返。”
她还要留着人吊萧宴临以及皇帝呢。
萧宴临上辈子一首瞧不起她的身份,认为她拖累齐御衡,抱着偏见针对她。
皇帝则是不敢打压齐御衡太过明显,所以有了妃子后,经常让妃子把她和许棠叫进宫羞辱,许棠有许笺白庇护,能坐在一边耗着,她却是要跪着,常常跪得双腿红肿。
现在她要趁着这些人还没防备,一个个入手,先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再令他们尊严丧失甘愿为奴仆。
当然,最讨厌的皇帝必须砍死。
“下午备马,我要去百味楼。”
去看看叶泠鸢的笑话,再看看能不能再偶遇着些人。
临近下午,许明珠乘坐马车,从侧门一路首行到百味楼。
过了吃饭的时间,楼内人不多,外头候客的小二见是燕王府的尊驾,立马热情迎了上来。
“二楼一间包厢,靠南一间。”木槿扶着许明珠下来,朝小二吩咐,二人皆戴帷帽,遮住了容颜。
小二见是女眷,猜测是最近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许家明珠。
他这下为难了:“贵人可否换一间,南边一间己经被人定去了,定的人也到了,不如小的为您换到东边二间,那处窗外有楼阁,也是好包间。”
“我就要那一间。”许明珠语气强硬,逼得小二连连着急。
他不是蠢人,燕王府宴席那日发生的事情,这位皆有影子在,那几个主要人物名声或多或少都恶臭了,唯有她只沾了点懦弱。
今日一见,哪是这么回事。
可见此人的算计之深,绝对不能得罪。
可定下包间的人身份也是弥足轻重,二者比之,还是后者更重要些。
小二料想对方没来过百味楼,不如先将人安排到隔壁的一间,将隔壁的人请到东边那处就行。
若她还是不满,那只能请出东家了。
谁知许明珠很好说话,上去看了看南边二间,点头算是准了,她取下帷帽,叫了好些菜,随后靠在窗边往下看。
楼下辆马车出没,下来的人赫然是叶泠鸢。
许明珠笑眼弯弯,决定下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