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洒满阳光的长廊中,一个打扮精致的少女拉扯着身后穿着红衣的少年,时不时皱眉低声说着什么。
看着少女的模样就能看的出来她此时并不高兴,而红衣扎着马尾的少年就任由她拉着,低头垂眉认真的听着少女的话。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全都低头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先过。
走近些,还能听到凌翎没压住声音的抱怨声“裴扶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说实话怎么就不要脸了?”裴扶砚语气也不好。
“这种事情是能在外面说的吗!”
凌翎声音加重。
听得裴扶砚一阵皱眉,过了一会才说道“你有点奇怪。”
“啊?我奇怪?”凌翎手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嘴里的脏话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想想他的遭遇心里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
他没有人教,这种东西不懂正常的,好好跟他说就行了。
安慰好自己,凌翎坐在他旁边开始说“男子跟女子是不同的,因为男子能娶三妻西妾,而女子的婚姻一次只有一个夫婿所以女子对于自己的清白很重视。”
“身体同脸不是都一样的吗,为何脸能露脖子以下的为何不能?”
“那你别穿了,脱了吧。”
凌翎坐在那里就这么看着他,见他不动上手去扯着他的腰带。
裴扶砚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摁住,有些不满“你干嘛!”
“不干嘛,不干嘛,帮你看看腰带有没有系好。”
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凌翎立马开始往回找补。
裴扶砚不说话,就这么凉凉的看着她,凌翎心虚的摸着鼻子,两人就这么尬住了。
福安走进来时,就看到两位主子对坐着不说话的场景。
“皇上,丞相求见。”
裴扶砚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凌翎在背后轻呼了一口气,主要是刚刚裴扶砚那副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受气小媳妇,一时之间没忍住。
书房中 。
方时且面色有些凝重道“凉州虽常年干旱,可今年有些不同寻常。”
裴扶砚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方时且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之前跟凌翎待久了,难免学了几分她说话的方式。
怪里怪气,还很传染人。
“臣怀疑凉州这次依旧有那些人的手笔。”
裴扶砚微微皱眉有些不耐“你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方时且笑了笑“哎呀,皇上对凌姑娘就有耐心,对下官就是一副不会说就别说了,啧啧啧,世风日下,人还真是双标呢。”
说着他脸上的笑僵住了,因为他看到裴扶砚手里转着泛着冷光的银器,语气有些慌张“皇上,臣还没有找到线索,只是有些怀疑,凉州干旱是因为不下雨,可今年因着禹州的缘故,凉州也是下过两场雨的,可却并没有储水。”
闻言,裴扶砚也有些无奈“去户部拨款,换点粮食和水运往凉州,你亲自带队。”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裴扶砚也是开始好奇,为什么这些人突然间动作这么频繁。
听到户部,方时且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道“这沈大人催我催的紧,我去估计真不一定能去户部拿到钱。”
“……”裴扶砚无语。
“不如让凌姑娘去吧,她这位御前女官也该干点事了。”
方时且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高兴道。
裴扶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当凌翎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泡着药浴,气的立马就从浴桶里站起来骂道“真不是人啊这些东西。”
“姑娘,姑娘消消气,这事是丞相提议的,跟皇上没关系的啊。”
白芍是坚定的站皇上跟姑娘的,她觉得皇上对她家姑娘很不同,两人在一起就是捅破窗户纸而己。
“我呸!你可别替他说好话了,若是他不点头同意,那方时且说的话有个屁用啊。”
凌翎越想越气,特别是那个方时且,自己是个老赖不敢去。
难道她就敢去见沈挽竹了?
她欠的钱也还没有还完呢。
想到沈挽竹那双清冷无欲的眼睛,凌翎就忍不住打颤。
于是在宋今禾过来施针的时候,凌翎脸色依旧是不好看。
“怎么了,不开心?”
宋今禾轻声问道。
“宋姐姐,那方时且真不是东西,他……”
凌翎将事情说出来,宋今禾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后,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所以你欠了沈挽竹多少银子?”
“一百两二十万两银子。”凌翎叹了一口气。
“我有,我给你,你去将欠的银子还完。”
“可是这也太多了,我估计一辈子都还不起。”
凌翎哭丧着脸。
“没事,就一百万两银子你拿着去玩吧,不用还的。”
宋今禾的语气很淡,凌翎此时却觉得她如神仙下凡,浑身冒着金光的小金人。
“这可是一百万!宋姐姐你给我了接下来你怎么活。不行不行!”
凌翎艰难的拒绝道。
“我爹是富商,家中有钱。”
“宋姐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宋今禾还没说完,凌翎立马拉着宋今禾的手,满脸激动,那诚恳的样子仿佛下一秒为了宋今禾去死都愿意。
白芍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姑娘几句话这位宋贵人就为她花了一百万两。
宋今禾看着抱着自己凌翎,忍不住笑了笑。
伸手回抱住了她,上一世她倒在一个雨夜中,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一点点顺着雨水流在地上。
那时是真的好冷啊,她真的渴望能有人抱抱她,那会她甚至在想,只要裴扶砚愿意出来看她一眼,那她就愿意原谅他。
可最终依旧是没有,他对她真的没有半分情谊,冷血像怪物。
宋今禾忍不住抿了抿嘴唇道“凌翎,你有想过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宋今禾摇摇头,她突然意识到不一样了,那她也不应该拿着上辈子的事情再去让她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