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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鳞片摩擦声刺耳，它嘶吼着退到百米开外，浑浊的兽瞳里满是恐惧。
那道威压如实质般碾压下来，枯叶在半空凝滞，连空气都化作无形的巨石。
叶辰喉咙发紧，膝盖不受控制地打颤。他死死攥住腰间的文玩扇，玻璃种帝王绿的扇骨硌得掌心生疼，却靠这点刺痛稳住身形。
林楚瑶踉跄着扶住断树，发丝被威压掀起，脸色苍白得像雾中的纸。
余光里，周贺拽着宋舟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毒瘴深处
——这个连灵力波动都没有的普通人，此刻跑得比兔子还快。
叶辰反而松了口气：宋舟只是个控火都不稳的C级小子，周贺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留在这不过是送命的靶子。
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唇畔扯出一丝苦笑：“跑就对了……”
威压骤然加重，叶辰猛地咳出一口血。他将林楚瑶护在身后，望着天边那团吞噬月光的黑影，咬破舌尖让血腥味冲上脑门。
老道的瞳孔骤然涣散，像两团即将熄灭的烛火，却又在刹那间凝出锐利的光。
他晃了晃酒葫芦，望着那遮天蔽日的手掌——这号称下界第二强的一击，即便只是道投影，也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怪事...”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突然打了个酒嗝。
明明是千杯不醉的身子，此刻却觉得脑袋发沉，喉间泛起从未有过的眩晕。
那些平日里跟井水无异的烈酒，此刻竟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视野突然扭曲起来。雾岭的毒瘴化作缭绕的青烟，他恍惚看见自己站在龙虎山的石阶上。
抬眼望去，云端的身影让他猛地攥碎了酒葫芦——那些所谓的“仙人”，哪里有半分古籍里的仙风道骨？
他们生着扭曲的獠牙，嘴角淌着赤红的血，正撕扯着飞升者的残躯，骨节碎裂的声响混着吞咽的吧嗒声，像极了疯人院里啃食生肉的病患。
“原来...是这样啊...”老道喃喃着，松开的手指间漏出碎瓷片。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滑落。
老道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望着压下来的掌风突然仰天狂笑，震得西周毒瘴都跟着翻涌。“这……就是仙吗？这就是上界吗？”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却又猛地扯开沾满泥污的道袍，露出里面东倒西歪的符纸。桃木剑当啷落地，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着天穹，字字如刀：
“曾慕仙姿入九霄，云端忽见兽吞樵。
獠牙撕裂长生卷，血口嚼残羽化谣。
道袍染尽苍生泪，玉阙堆成白骨寮。
醉问三清今何在？原来仙面比魔刁！”
遮天蔽日的掌风压到鼻尖时，老道还歪着脑袋傻笑。
他的瞳孔里映着扭曲的黑影，却浑然不觉死亡逼近——疯癫如他，早己将畏惧抛之脑后。
“好！好！”他突然扯开嗓子怪叫，桃木剑在掌心转得嗡嗡作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沙哑的咒语混着唾沫星子喷出，剑身符文骤然亮起。
随着“金光速现，覆护吾身”最后一字落地，整柄剑轰然炸开刺目金光。
苦修八十载的雄浑灵力汹涌而出，金色光柱首冲云霄，将毒瘴烧得滋滋作响。
光芒中，老道白发根根倒竖，道袍鼓胀如帆，整个人化作烈日中心的狂影。
他忽然咧嘴露出缺了半颗的牙，冲着那道虚影狞笑：“破晓的狗东西！想杀道爷？先破了这道金光！”
金光愈盛，竟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八卦图，边缘流转着细密的符咒。
老道突然将桃木剑狠狠插地，震得整片毒瘴都跟着晃了晃。
他抹了把嘴角血渍，歪斜着身子大笑起来：“道爷我龙虎山出身，玄门三十六道秘术倒背如流！
当年那帮小崽子，符咒画歪了、阵法摆错了，哪个不是扯着嗓子喊我‘百科全书’让我教他们？”
话音未落，他屈指在剑身连弹三下，金光咒凝成的光幕突然裂开纹路。
老道猛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震颤声，竟同时吐出三团不同颜色的火焰——赤红如血、幽蓝似鬼、明黄若电，在半空交织成诡异的火焰阵。
“看好了！这便是龙虎山失传百年的'三昧真火'，专门烧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杂碎！”
他踉跄着绕剑踱步，指尖在空中飞速勾勒符文，每一笔都带出金芒残影：“金光咒不过开胃小菜，接下来道爷让你尝尝——”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炸开无数道符印，像锁链般缠住虚影的手掌，“困仙锁！当年连千年狐妖都挣不开，你这道投影又能撑几时？！”
破晓首领周身黑雾翻涌，虚影缓缓点头，低沉的嗓音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本座终究小看你了，你这位疯老道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抬手虚握，捆仙锁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可本座若是只有这些本事，那本座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话音未落，锁链上裂纹如蛛网状蔓延，金色符文寸寸崩解。
老道看着消散的锁链，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癫狂：“好！好！来得好！道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龙虎山传承千年的手段！”
三道铜铃从破烂袖口疾射而出，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
“听好了！”铃铛相撞发出摄魂颤音，震得西周毒瘴泛起黑色涟漪，空中符篆如雨点坠落
转眼化作墨色锁链缠住虚影脖颈，锁链表面浮现出龙虎山镇山符咒。
“九幽冥魂铃，锁魂锁魄锁轮回！便是阎罗王的勾魂索，也不及这铃铛半分！”
破晓首领虚影周身黑雾暴涨，震开锁链的瞬间，老道却扬手泼出朱砂。
暗红粉末落地瞬间爆开紫火，八卦状的烈焰腾空而起，火舌中隐隐浮现出道家神像虚影，将虚影包裹在火海中噼啪作响：“离火诛邪阵！
这火自道祖炼丹炉中化来，烧你个灰飞烟灭！今日便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玄门正统！”
老道歪着脑袋，缺了半颗的牙齿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虚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