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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缺了门牙的嘴漏着气，笑声里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好个破晓首领...若不是老友留的这手，今日真要栽在阴沟里了。”
他小心翼翼将碎玉揣回怀中，枯槁的手指轻抚过裂纹，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不过这笔账，老子我记下了。”
疯老道的草鞋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他歪斜着脑袋，浑浊的瞳孔倒映着破晓首领周身若隐若现的灵力光晕，喉结在干枯的脖颈间剧烈滚动。
远处传来老李吐血的声响仿佛还萦绕在耳畔，那个总爱隔着时空下棋，用三言两语就能让仙尊暴跳如雷的老家伙，此刻竟被一道分身重创濒死。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怪物...”老道的呢喃被山风撕碎，他颤抖着摸向腰间，这才想起酒葫芦早己摔得粉碎。
瓷片散落在地，未干的酒渍正被毒瘴迅速腐蚀，腾起缕缕白烟。
“小子！”他猛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叶辰，惊得少年后退半步，“有酒吗？”
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癫狂，破洞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臂，绷带缝隙里暗红血痂还未凝固。
叶辰手忙脚乱从背包里掏出几瓶酒，金属瓶盖碰撞声在死寂的雾岭格外刺耳。
疯老道劈手夺过，用牙齿咬开瓶盖，仰头就是一大口。
辛辣液体顺着下巴滴落，浸湿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他突然剧烈咳嗽，酒水混着血丝喷在岩石上：“这也配叫酒？”
酒瓶被狠狠掼向山崖，炸裂声惊起成群夜枭，黑压压的羽翼搅动瘴气，“寡淡得像那老东西的眼泪！”
他扯开歪斜的道冠，满头白发根根倒竖，突然仰头狂笑，笑声里带着哭腔，“小子，你这次可把老道我坑惨了！”
叶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头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盯着疯老道鞋边还在渗酒的碎瓷片，喉咙发紧：“抱歉，我、我不知道破晓首领会突然现身……”声音越来越小，像被雾瘴吞没的萤火。
疯老道伸手抹了把脸，不知抹去的是酒渍还是冷汗。
他踢开脚边的碎石，歪斜的道冠下，白发在罡风中乱舞：“说这些屁话顶个鸟用？”
沙哑的嗓音突然拔高，惊得远处瘴气都颤了颤，“从在疯人院撞见你这小子开始，道爷我的劫就没断过！”
他突然逼近，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什么劫不劫的，横竖都是要死！”
枯瘦的手指突然狠狠戳向叶辰胸口，却在触及衣料时泄了力，颓然垂下 ，“罢了罢了……去他娘的天命！”
疯老道踉跄着扶正歪斜的道冠，布满裂口的草鞋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破晓首领周身流转的幽光：“哼！别拿你那唬人的把戏来吓老道！不过是道投影，难不成还真能翻天了？”
说着猛地甩了甩头，白发间还沾着方才喷溅的酒渍。
破晓首领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你对投影之力，还存着几分误解。”
话音未落，他掌心突然迸发刺目金光，整片雾岭的瘴气瞬间被蒸腾出大片空白，“像方才那般毁天灭地的杀招，本座确实还能再出一次。”
随着话音落下，首领周身的灵力疯狂翻涌，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远处的山峦在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抬手间，虚空竟被生生撕开半道裂缝，从中传来令人心悸的雷鸣：“这最后一击，是生是死，全凭你本事。”
疯老道佝偻的脊背突然挺首，他狠狠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屑的血沫，暗红的痕迹在毒瘴中滋滋作响。
歪斜的道袍被罡风掀起，露出腰间半卷残破的符纸
——那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符，此刻却被他随手扯下揉成团：“少他妈废话！放马过来！”
沙哑的怒吼震得雾瘴都跟着震颤，他颤抖着摸出半截桃木剑，剑身上刻满的符文早己黯淡无光。
破晓首领见状，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他缓缓张开双臂，玄色广袖间暗绣的饕餮纹泛起幽光，随着动作，鎏金兽瞳仿佛活过来般吞吐雾气。
当第一缕灵力开始汇聚时，远处的山峦突然传来呜咽般的轰鸣，整片滇南雾岭的草木都开始疯狂扭曲。
瘴气凝成巨大的旋涡，将方圆百里的灵气如百川归海般吸入中心，首领周身的投影竟凝实得如同实质，连发丝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看好了——”他抬手轻弹，虚空应声而裂，从中溢出的混沌气息瞬间将周围的空间腐蚀出蛛网状裂痕，“这一击，便是你我之间最后的答案。”
随着灵力旋涡达到顶峰，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诡异的暗金色，云层翻涌着渗出暗红色的光，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哀鸣。
破晓首领掌心腾起的灵力化作璀璨金轮，边缘缠绕着幽紫雷芒，如同太阳坠落凡尘。
当他挥掌而出，空间寸寸崩裂，暗紫色的虚空裂缝如同狰狞的巨兽之口，将周遭的瘴气、草木尽数吞噬。
这一掌掀起的气浪如同远古飓风，所过之处山峦表面的岩石寸寸剥落，露出内里翻涌着岩浆般的赤红。
金色掌印裹挟着开天辟地般的威压破空而来，每向前推进一分，天地间的灵气便疯狂涌动，形成一道道实质化的灵力锁链，在雾岭上空交织成遮天蔽日的巨网。
掌印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光线折射出诡异的光晕，仿佛连时间都在这股力量下缓慢凝滞。
远处传来山河崩塌般的轰鸣，滇南雾岭的地势竟在这一掌的威压下开始下陷，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涌出阵阵带着硫磺气息的浓烟。
盘踞在雾岭古树上的妖皇猛地收拢翅膀，鳞片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活了千年，也见过几位半仙境强者，此刻却在破晓首领挥掌的刹那，感觉自己如同幼崽面对远古凶兽。
那金色掌印撕裂虚空时迸发的威压，竟让他引以为傲的妖丹剧烈震颤，鳞片缝隙里流淌的上古血脉都在疯狂叫嚣着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