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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对方反击，老道突然咬破食指在桃木剑上狂抹，鲜血渗入符文的刹那，整片天地的灵气疯狂汇聚。
远处山峦颤动，云海翻涌，无数金光从云层、地底、雾瘴中暴射而出，剑影如银河倒卷，将虚影钉在半空。
每一道剑影都带着道家真言，嗡嗡作响。
老道踩着剑柄腾空而起，癫狂的吼声混着剑鸣回荡：“万剑归宗！道爷修道八十载，今日便用你这虚影，祭我龙虎山威名！道爷的手段，够你喝一壶的！”
老道的桃木剑还在嗡嗡震颤，万道剑影却在虚影身前寸寸崩碎。
破晓首领抬手划过漫天金光，掌心竟凝出一枚漆黑咒印，将三昧真火生生压回地面：“到了我这个境界，早己水火不侵，万法难伤其身。”
他周身黑雾如潮水翻涌，那些破碎的剑影竟被吸入其中，化作点点星光，“不过该说不说，你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我破晓的一般长老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哪怕是我的儿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龙虎山的金光咒，三昧真火，玄门的卜算之术，江湖散修的其他招数，你都可谓运用得炉火纯青。”
老道抹去嘴角血渍，突然又咧嘴笑了，露出被酒渍染黄的牙齿：“夸奖了！既然阁下这么抬举，那道爷可要使出真本事了！”
他猛地扯开道袍，露出腰间密密麻麻的符箓，指尖如飞揭下三张
——一张绘着八卦星图，一张画着狰狞雷兽，最后一张竟用金线绣着三头六臂的神将，“这是龙虎山三绝！第一张天罡困魔符，第二张紫电破邪符，最后这张……”
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符上，神将双目顿时亮起猩红光芒，“是天师敕令·伏魔降世！阁下可要接好了！”
老道指尖的血符还在发烫，破晓首领凌空而立，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
他微微摇头，沉声道：“我早说过，这不过是一道残影，只剩最后一掌的余力。现在便让我看看，你龙虎山三绝，能否接住！”
话音未落，遮天蔽日的手掌轰然压下，掌风所过之处，云层被生生劈开，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老道暴喝一声，天罡困魔符率先化作流光飞出，二十八星宿虚影在符文中轮转，织成璀璨星斗大网迎向巨掌。
两者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星斗大网表面泛起无数裂纹，符文中的星宿光芒在巨掌的压迫下渐渐黯淡。
老道能感觉到，每一寸符文都在与巨掌的力量角力，仿佛整片星空都在这瞬间被压缩、扭曲，最终化作飘散的光点。
紧接着紫电破邪符在掌心炸裂，九道紫电如蛟龙般腾空而起，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出焦黑痕迹。
巨掌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下压，紫电劈在掌心，激起大片雷光。
雷光在掌纹间游走，试图撕开缺口，却被掌心中突然浮现的古老阵纹一一化解。
老道看着紫电如同被卷入漩涡的江水，不断被阵纹吞噬，雷光逐渐减弱，而巨掌表面却泛起诡异的紫光，掌势反而更盛。
“还有最后一张！”老道白发倒竖，癫狂的笑意混着血丝喷溅在天师敕令·伏魔降世上。
符咒冲天而起，血光中三头六臂的神将脚踏阴阳鱼显形，手中金鞭、玉斧、法杵裹挟着开山断岳之势，首取巨掌命门。
巨掌终于停下，掌心纹路流转出奇异的光晕，竟如磁石般将神将的攻势尽数卸去。
神将每一次攻击，都在掌前激起气浪，可掌纹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就这点本事？”巨掌轰然压下，老道脚下的山石瞬间化作齑粉。
他破碎的道袍猎猎作响，却仍咬着牙将桃木剑深深插入地面，剑尖抵住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没完！道爷还有……”
话未说完，他突然捡起刚刚叶辰递给他的酒瓶，将最后一口烈酒浇在剑身上，火焰顺着符文窜起，“龙虎山秘传——以身为引，剑祭苍生！”
叶辰瞳孔猛地一缩，看着老道浑身浴血却将桃木剑深插地面的疯癫模样。
虽然他并不知道“以身为引，剑祭苍生”是什么招数，可光是听名字，也能猜到这必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老道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吗？
就在老道咬破舌尖，将鲜血喷溅在剑身上的刹那，那遮天蔽日的巨掌突然凝滞在半空。
叶辰看着掌纹中流转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整只手掌开始寸寸崩解，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中。
破晓首领负手而立的虚影嘴角缓缓上扬，目光却穿透战场，落在远处某个虚无的点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比生死对决更有趣的东西。
“看来我的灵力不足以支撑我使出这一招。”破晓首领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与释然。
他的投影开始变得透明，周身萦绕的威压也随之消散，“后会有期，龙虎山的疯子……还有，藏在暗处的小家伙。”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虚影彻底破碎，只留下呼啸的山风卷着满地符咒残片，在寂静中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破晓裁决司内，鎏金烛台在暗纹屏风上投下细碎光影。
首领修长手指轻轻叩击玄铁座椅扶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突然亮起微光——方才消散的投影，仿佛在瞳孔深处重映。
“爹，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少年踏着满地星辉闯入，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
他仰头望着高座上的身影，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不解，“那个疯老道都快被您逼到绝境了！”
首领收回远眺的目光，指尖拂过少年发顶，将的发丝轻轻压平。他的声音裹挟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意外带着几分温柔："有人出面了。"
"谁？"少年急得跺脚，玄色劲装下隐约露出的护腕叮当作响。
首领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轻笑。
他的袍角扫过案几，带起几片泛黄的古籍残页：“没什么。而且，你爹我还不屑于以大欺小
——真正有趣的对手，总要留到最后。”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指尖运力将其碾作齑粉，“去练剑吧，等你能接住我三招，再问这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