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一击,这才是眼下所有人都忽视了的萧重弱点,这下萧重彻底傻眼了。
调军属于特权,就连上尧城内的守军将领所调动的手下不得超过五十人。
可看现在的宁远侯呢?足足调了有上百人在这城门口给他站岗,关键还没有任何调军虎符。
除了世袭的爵位,先帝的厚爱,祖上的功绩庇荫。
以前宁远侯嚣张有嚣张的资本,至少陛下能维护,对于他的僭越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眼下不是了,新帝登基,萧重只是一个曾经有过圣宠的侯爷。
无职无权的一个侯爷竟然都能随意调动城内守军一百人?
今日是一百人明日是不是就可以是一千人乃至十万人?
若是有一天造反呢?
当然这话是没法明说的,只是一旦沾上了那就是以绝后患的操作。
唐工只是点了一句调动守军的话,萧重的冷汗就己经从额角流下来了。
不管沈之舟之前做了什么,甚至连他最担心的白瓷此刻都算不得什么致命武器了。
调动守军还被虎威军的将领亲眼看到,无权无职,完全的以上作乱。
萧重此刻对阵的早就不是沈之舟和唐工了,而是朝堂之上的那位王。
他立刻收了刚刚的那副委屈又无辜的模样变得一脸谄媚。
“哎呀,是萧某愚钝啊,竟然有眼不识沈公子,误会,误会啊!”
其态度转变之快让在场众人全部咂舌。
“不如那件白瓷权当是礼物送给沈公子了,其实我之前也是有怀疑的,
只不过是下面的人一首在嚼舌根子让我一时昏了头,这才闹出这么大的场面。”
向下甩锅,正常操作,他又走到唐工的面前解释了起来。
“这调军的事情我哪有本事,还不是虎威军的兄弟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说是调几个人来帮忙,
属实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你们也知道萧某我一介散人,哪里知道这么多军规,全都是误会啊。”
萧重这种堪称不要脸的解释,一度让沈之舟想笑。
可好歹也是个侯爷,他们又不能当面戳穿一点脸面都不留。
只能相互看了一眼配合着演出戏。
“这样,唐将军和沈公子今日辛苦了,前面不远就是我的宁园,方便的话,还请二位到宁园稍事休息,我们有事可以慢慢谈。”
好一出以柔克刚,眼看着只要几句话就能火拼的硬碰硬场面却被萧重就这么一笔带过去了宁园。
沈之舟没有执法权,上报陛下裁决的事情还需要时间。
眼下无论是沈之舟本人奏报陛下还是唐工回禀元帅裁决,其结果不言而喻都需要时间。
但现在,他两人谁都没有完全十足的证据可以将萧重抓起来治罪。
沈之舟看向时愿,他想征询一下她的意见,从到了这里后时愿就没有发声过。
好像对于沈之舟本身身份这件事她没有什么过多的惊讶,也没有对于眼下沈之舟处理的能力有多惊喜。
她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但目光还是放在了城墙之上的那具尸体上。
被萧重耽搁,沈之舟差点忘了大事,随后对着唐工耳语了几句,便立刻有人去把尸体放下。
至少,时愿来这里的最大愿望己经完全实现。
回宁园,这是沈之舟做出的最后决定。
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的身份是沈之舟,真正的沈之舟,同行一起的还有虎威军将领唐工。
要想将事情全部都搞清楚的话,唐工不能缺席。
回宁园的马车上,时愿和沈之舟依旧共乘一辆。
只是一日的时间,沈之舟就觉得时愿从叽叽喳喳不停的色女形象变成了现在这种安静不自在的样子。
“你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身份吗?”
沈之舟尝试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隔阂。
时愿摇头:“怎么会?你这么有钱还这么有地位,我只会跟着吃香喝辣,怎么会责怪你呢?”
她点到了跟着沈之舟几个字,这才让人稍稍安心。
吃香喝辣不成问题,沈之舟最不缺的就是吃香喝辣。
可明明语气还是那个语气,却为何听不到一点心声呢?
沈之舟内心苦恼,当初他吃苦受罪追着时愿的身后为的就是弄清楚她心声的根本原因。
现在看来不仅和时愿的关系有点搞砸了,就连心声都快要消失了。
一路上两人只有沈之舟一人主动说话。
从时愿最喜欢的肘子到五花肉再到她更爱的金银珠宝。
时愿每次的回答都是好的,要不然就是跟着你我还担心什么多余的事情,再也没有其他。
这是沈之舟第一次感觉到时愿好像和那些曾经他不屑的对象一样的地方。
只是因为自己丞相嫡孙的身份败露就这样了吗?
她不是应该比想象中更加欣喜才对。
沈之舟百思不得其解,首到临下车前,时愿才终于主动拽住了沈之舟的袖口,她有话要说。
沈之舟内心雀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但说无妨。”
“如果这两天宁园传出什么动静,失踪了什么不该失踪的人,我希望你能不要继续探究。”
没头没尾的一个请求让沈之舟满脸疑惑,他完全不明白时愿这句话里的真正含义。
这是有人要从宁园失踪的吗?是她认识的人吗?
可为什么要求的却是沈之舟不要继续探究呢?
时愿说的稀里糊涂,大概本意就是不想让沈之舟追问。
他也不是个没有眼力的人,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不再多问。
重回宁园没有那么简单,沈之舟当然要借着唐工的这把东风去做一件大事。
“能否明日为我再办瓷会?”
这是他对萧重提出的要求。
“瓷...瓷会?为什么又要举办瓷会啊?”
萧重神色有些紧张,完全摸不着沈之舟这么做的目的。
宁园的瓷会远远不止那日沈之舟看到的那么简单。
表面上大家是简单在做瓷器交易,也为了联络感情。
可实际上背地里,萧重和他们做的真正交易是真金白银。
若是哪位有求于他,瓷器的价格自然就会摆在明面上。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瓷器明明不是很值钱但交易价值却远高于瓷器本身。
其中的差价就是萧重希望的价位,面上的拉扯为的全是私底下的交易。
关于这其中的真实情况其实沈之舟多少也明白一些。
好歹当初为了参加瓷会时愿还是给过他一些资料的。
“因为我喜欢瓷会,不知道这个借口侯爷可还满意?”
完全有一种无理取闹扯虎皮拉大旗的意思,沈之舟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如今萧重有把柄在沈之舟的手里,别说要不回白瓷了,能不能保住全家上下的性命都在沈之舟的一念之间。
他知道沈之舟办瓷会的目的不纯,很有可能借着瓷会要做什么,可再不情愿萧重也只能答应。
他苦笑:“好,好啊,只要沈公子高兴就好,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那些宾客有没有空赶来了。”
对于这种理由沈之舟不以为意。
“小事,我让栾星跟着侯爷的人一起去请诸位前来就好,想来大家也是一定会给我沈之舟这个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