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堂内,在栾星提刀亲自监督下,上一场瓷会的各位能来的不能来的全都来了。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此时高坐主位的人除了宁远侯萧重外还多了一个沈之舟。
其中一位开口道:“侯爷,瓷会不是刚办了吗?怎么才几天就又要开一次?”
真不怨他多嘴,任谁也受不了这瓷会暗地里的剥削。
就是手头再有钱的人也不能毫无节制的一遍又一遍的白给钱吧。
宁远侯清了清喉咙,瞟了一眼一旁悠闲扇着扇子的沈之舟。
貌似并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他又将眼神看向了正在喝茶的唐工,对方就更不准备开口了。
“这个,这不是因为沈公...”
咳咳咳,沈之舟也清了清嗓子饮了一口茶。
萧重及时的改了口:“这瓷会本就是为热爱文物的大家友好交流所准备,此番虽是二次重开,但其中的意义不一样,若是有人不愿参加,离开便是。”
他萧重比谁都不愿意开这瓷会,要是有人反对离开更好。
可是看看坐下的这些人,知府也好,县令也罢,更不要说那些本该不入流的商贾了。
大门口站着的是虎威军士兵,栾星佩刀就在那儿盯着。
再有一首喝茶却不开口的唐将军。
来都不是心甘情愿的,走还能由得他们自己做主吗?
大家彼此环视一圈,除了开头的这句疑问再没人敢起身。
最近关于有人假冒丞相府公子到宁园偷取白瓷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满城的搜捕到头来的结果就是人家单坐了一桌。
没人能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谁又和谁是一家。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言语了,只好一个个跟着满脸赔笑,钱再重要还能有命重要?
咔哒一声,沈之舟将茶盏放在了桌面上。
“此番召集大家前来除了瓷会本身外,还有就是沈某担了京察一事。”
京察二字一出口在座的众人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萧重眼皮子都跟着乱跳,京察真假不知,但他知道这沈之舟确实是要干大动作了。
“众所周知远南地区出了洪灾而浙北又现了旱灾,数以万计的百姓逃离故所一路乞讨北上或南下,大片灾民饥饿逃荒死伤无数。”
“好在我们宁远侯得知此事后就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表示要为百姓做些好事,这才有了二次重开瓷会的意思。”
沈之舟不声不响的就把“功劳”给安在了萧重的身上。
萧重笑的不情愿但也只能接下这种无名冤屈。
说来道去的沈之舟只有一个目的,这场瓷会的钱财怕是要另作他用了。
“侯爷大义啊。”
“侯爷真不愧是陛下至信之人。”
“对啊对啊,我等当是尽力而为。”
听听这些话每个人都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可又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答应。
他们心里己经骂了一万遍宁远侯不知廉耻,又剜了沈之舟不知道多少眼。
瓷会定在了第二日,只是刚出了盛安堂就有下人匆匆来报。
“是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大家面说的大事吗?”
护院刚附耳说了几句就被沈之舟毫不留情的戳穿。
这下逼得萧重不得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后院有一处地牢逃了个犯人。”像是怕沈之舟误会什么他又加了一句:“绝不是什么私下报复,只是此人之前从府衙监狱里逃走过,宋府尹特意委托关在我这里的,是个劫犯,抢的还是我的瓷器,这点应该不算什么越矩的事情吧?”
萧重被之前沈之舟暗示他佣兵谋逆的事情吓到,这会儿很有必要每件事都尽量解释一下。
刚好宋府尹也在,及时站出来跟着附和:“对,此人曾在上尧城外劫盗过侯爷的白瓷,是一女贼,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抓捕归案,只是未曾想此贼人手眼通天竟然能买通狱内关系逃走,
好在被侯爷及早发现这才又将她关在了宁园地牢之中暂时看押等待问斩。”
他们处处不提犯人究竟为什么犯事,想要劫走的又是什么白瓷,沈之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对方可是有同党?”
他指的是逃走的那一次。
“是有,我们一首都在调查,但她的同党行踪很隐匿,一首调查无果,不过此事就不敢劳烦沈公子挂念了,我们一定会将他们全部缉拿归案!”
沈之舟点头的同时回想到之前时愿和他说过的那句话。
若是有人逃走的话,让他放一马。
难道时愿提到的就是这个逃走的女劫犯?
离开盛安堂后,沈之舟特意将栾星喊来,“帮我查件事,要快!”
交代我他有些不安又转头去了时愿所在的房间。
如果此时时愿不在房间内,那么放走劫犯的同党必然只能是她了。
沈之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按着他以前的秉性,私放劫犯应当同罪论处。
不管那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做了打劫的事情,有了判处结果那就是罪人一个。
即使现在被打劫的那个人是宁远侯萧重。
再有他当时确实答应了时愿的,不参与这件事。
该不该帮忙?内心纠结无比的沈之舟终于敲响了时愿的房门。
没有人回应,再敲还是无人回应。
看来一切正如他自己所料,时愿来宁园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劫犯。
“公子找我有事?”
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沈之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忙回头,时愿正端着几盘点心站在他身后。
“你...你去哪儿了?”
“哦,我饿了,去厨房找了点吃的,没有肉吃就先吃点点心填肚子了。”
他语气无辜,好像还有些饿的委屈。
沈之舟一时心软总觉得不该随便怀疑时愿。
“我找你就是想说说话,想吃肉和我说不用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的,等下我命人帮你做一桌大餐可好?”
时愿笑着点点头没有表现出多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进了屋沈之舟有些喋喋不休,他把自己如何处理萧重,又把自己打算怎么惩治这些人的手段都和时愿说了个遍。
时愿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他说,安静的都不像她这个人。
沈之舟停了手中比划的动作,试探着问道:“你是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时愿一脸茫然。
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时愿现在对他收敛的样子都不像她本人了吧。
可沈之舟真的很想再看到那个张牙舞爪贪小便宜又贪财好色的时愿模样。
“那你能告诉我,今天宁园丢了的那个劫犯是和你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