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密林那里的遭遇萧重隐隐的露出一丝烦躁。
“因为我当时判断错误了,没想到一只响箭竟然会把你们给彻底惊动了,哪怕后来努力补救,抓到的也只有他。”
他头也不回的指了指身后挂着尸体,一副随意中又有点遗憾的样子。
“啧,还真是可惜了好机会啊!”
果然,那天林子里的动静就是萧重的人搞出的。
当时一旦情况判断失误,沈之舟他们进了密林那才是真的走投无路。
要不是他当机立断的带着时愿进了城里布庄又借机走了后门换掉身上的衣服。
今日怕是此时,他们两人都要和城门上吊着的那位一样了。
“只为了恒阳白瓷吗?”沈之舟追问。
“是,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为的还有你这个人!”
重音放在最后,萧重目的明确。
沈之舟轻笑,果然一切都正如自己的猜想一样。
一个假冒的沈之舟能有什么作用,可若是拿着这招摇过市的骗子去和沈丞相邀功呢?
到时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看,这是在上尧借着丞相府的名义为非作歹的骗子,我帮您抓来了。
不管有多少事情是假冒的沈之舟干的,最后只会全部都安在这个假的沈之舟身上。
借着假沈之舟的名义萧重可以浑水摸到很多的鱼,关键在他的身上还沾不到任何的污点。
人用完了,被榨干了,再送到丞相府做送水人情。
阵仗搞得大一点,声势做的浩大一些。
丞相府的人想不承认想不领他这个人情都难。
整个大梁除了陛下有几个人能让沈丞相欠人情的?
只要欠了,他萧重日后就有的是办法拉人下水。
好一盘大棋,最后白瓷回手了,该得的利益也会一分不少的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沈之舟合时宜的鼓起了掌,“不得不说,侯爷还真是好心机啊,竟然连远在盛都的丞相府都给算计在内了。”
萧重听到这话更是洋洋得意。
他笑道:“你也不错,普天下能演出沈之舟身上那三分气质的能有几人?
老实说我当时还真被你给骗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再高超的骗技最后不还是照样落到了我的手里?”
萧重抬手让人从时愿的手里将那件被包裹有严实的瓷器抢出。
等他打开布包一看却傻眼了,包里装的竟然只是一只不起眼的普通陶瓶。
哐当,陶瓶被摔到了地上,萧重怒意尽显。
“怎么不是恒阳白瓷?我的白瓷呢?你们敢耍我?!”
没有白瓷萧重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半,他脸色涨红,络腮胡被气的抖动。
和暴怒的萧重相反,沈之舟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侯爷,我们何时和你说过带了白瓷前来的?”
“不拿白瓷,你以为还能活着从我手里走掉吗?”萧重指着沈之舟的脸,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沈之舟讥笑:“难道拿了白瓷给你我们就能有活路了吗?”
萧重的目的太明显了,根本不会给沾上这个秘密的人留下任何活口。
现在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什么时候死,仅此而己。
“哈哈哈,好一张利嘴啊!”怒极反笑,萧重极致收敛自己的情绪,“无妨,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开口,现在不说那就动刑了再说。”
话到这里了,手底下的人再不动手就是真不懂事了。
萧庆之想要上前阻止可步子还没迈出,沈之舟就挥出折扇大声呵斥道:“我看谁敢?!”
被这么凌厉的气势阻止,任谁都要犹豫三分。
随后沈之舟矛头首指萧重本人。
“萧重!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皇家的厚爱先辈的功业竟然如此淡漠王法,
那恒阳白瓷和你有何关系?那是恒阳县胡一杭的私物,你如此据为己有,分明是杀人夺宝!”
被说到后背发凉,萧重再也不想和沈之舟废话。
“给我抓起来!全都给我抓起来!”
他情绪激动,恒阳胡家命案是萧重的心病。
为了得到恒阳白瓷他近乎不择手段,多次暗示周郑雄杀人夺宝,只要办成此事周郑雄的调任就有着落。
可终归涉及人命官司又是全家上下几十口人。
被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提出来,萧重怎么可能心里没有后怕。
看来是不能留下这两人了,他心里的杀意逐渐变浓。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远处马蹄声西起,为首的一名将领骑马带着身后西五十名步兵朝着这个方向奔驰而来。
旗帜飘扬空中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江字。
江坤,虎威军新任统帅,这个江字代表的就是他的威望和号令。
近前,为首的骑马将领跃马而下,上前几下就将沈之舟身边的士兵蛮横推开。
“都在干什么?!”他愤怒呵斥。
唐工,江坤副将之一,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萧重心里有些不安,江坤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而且江家军在整个虎威军中威望极高。
如果他们贸然掺和进来,萧重则完全没有把握处理眼下的情况。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小心谨慎的应对,他微微拱手:“不知唐将军此行前来...”
唐工不等他话说完就开口打断:“萧侯爷是疯了吗?此人可是沈丞相的独孙!你竟然要在这上尧城内光天化日的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