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人的一番分析,时愿和沈之舟都围在白瓷前好一番仔细端详。
还正如这米行老板所说,白瓷色泽鲜艳质感非常,唯独所谓的指纹一说无法确定。
但无论怎么听,都觉得这老板说的话有些不对味。
“可这东西...”
时愿本想再细细询问,毕竟东西怎么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当下沈之舟手伸出在暗处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他拱手:“今日多谢老板帮忙鉴别,这东西我们己经知道真假了,现下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一步。”
沈之舟说的干脆,等时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己经伸手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当做鉴赏答谢。
米行老板也被沈之舟这一操作搞得有些摸不着方向。
本还想再留下他们细细说明,看着二人抱着白瓷突然离开,只好赶忙追了出去。
“其实这宝物就算是假的也是上等的品质,这样,你们出价,我愿意高价收的。”
时愿还要回身细谈反被沈之舟一把抓回,他快速抱着白瓷带着时愿匆匆走出米行。
其实此番行为实在异常,无论谁看瓷器被鉴定出真假都应该是合理辨别一下,而不是拍下定论后就立刻动身。
除了一锭银子,没有交易,没有再谈买卖。
总之沈之舟的行为时愿摸不透,米行的老板更是不懂什么意思。
“去城东的软玉绸缎庄,不要走大路,找一处僻静的小路赶过去,我有重赏!”
叮嘱完毕沈之舟放下车帘坐回位置上,车夫立马就赶了车驾出发。
被匆匆忙忙推上车的时愿更搞不清楚现在沈之舟的做法。
她一脸烦躁的把马车角落里的包裹往怀里笼了一下这才看向了沈之舟。
“你这是要去哪儿?那瓷器真假鉴定还没个后续呢,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语气带有质疑和质问的意思。
沈之舟没做回答,反而继续不停的抬起手边的帘子不断看着马车走过的方向。
时愿有模有样的跟着一起,盯了半天却都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
“刚刚那个人有问题。”沈之舟终于开口。
时愿反问:“米行的老板?”
沈之舟点头,“他竟然只是看了几眼白瓷就精准的猜出这东西出自恒阳胡家。”
时愿还算是个有警惕性的,不至于什么人都相信。
可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问题究竟在哪儿,而沈之舟又是如何看出的。
她试图辩解道:“恒阳白瓷在恒阳确实有名,若是人情关系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到胡家亲眼见过的。”
时愿的话说的没错,可沈之舟对于她的分析并不表示同意。
“你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胡家的人死了,胡一杭死了的这件事上尧只要知晓他名字的人必然都知道,
若我和你说,要是这瓷器的主人死了,瓷器不翼而飞,如今再现世间,那么真凶是谁?你会做何回答?”
提起恒阳的事情,时愿很来劲。
“当然是拿着瓷器的那个人了,这周郑雄肯定就是杀人凶手!我说过的!”
沈之舟点头继续反问:“可问题是,现在在那个米行老板的眼里,这瓷器出自谁的手?
他可曾向我们问过胡家的事情,瓷器的来历,以及用怀疑的眼神看过我们一眼?”
一番话下来,沈之舟己经将所有的具体问题都剖析出来了。
时愿呆住回想了半天才终于明白了缘由,那个米行的老板真的有大问题。
“那这瓷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下换成沈之舟不说话了,其实他一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现在遇到的所有不安都和宁园有关,那么这瓷器很有可能就会是一个圈套。
既然是圈套,东西的真假就成了问题了。
回想起昨夜看到恒阳白瓷时的那种感觉,沈之舟总觉得有些东西还真就有可能是看到即是本身。
他问时愿:“你信我的吗?”
“信!”时愿头点的极快,可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信你什么?”
沈之舟顿时无语,“信我说的这个恒阳白瓷是真的。”
时愿噘着嘴想了半天可谓十分慎重。
“你没见过世面,最多算是有点大户人家的见识,说实话,我不觉得你能看出东西的真假,
但,你肯定比我见过的古董多,这就够了,我就先勉为其难将就凑合的信你吧。”
时愿的话绕了一大圈,最后用的竟然还是勉为其难。
这一段话说的阴阳怪气沈之舟真的很想抬腿踹她一脚,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信我就行,别的不用说那么多,这东西不需要有人鉴定了,它就是真的,但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更大的困难!”
此时马车己经开始走街串巷了起来,窄的要命的街道也不知道车夫是怎么穿过去的。
沈之舟还没来得及跟时愿解释就被突然倾倒的车身给闪了一下,首接和时愿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他好礼仪注重形象,很努力要偏回去的身子却又被另一个猝不及防的掉头闪到了另一边。
等马车终于赶到沈之舟要求的绸缎庄时,两人这才终于缓过了一些思绪。
沈之舟顾不得太多,慌忙拽着时愿下车,从怀里掏出很大一块银子扔到了车夫手里。
“今天不用跟着我们了,你先走吧。”
“哎哎哎,你还没告诉我遇到了什么困难呢?”
沈之舟没回答,立刻拽着时愿进了绸缎庄内。
时愿整个人都被搞得慌乱,除了紧紧抱着怀里的瓷器还得顾好肩膀上挂着的包裹,从头到脚都乱哄哄的。
“你这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锭子啊?”她注意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哦,你包里的。”沈之舟回答的干脆。
一听说是自己包里的,时愿立马甩开了沈之舟的手去查看包裹。
沈之舟才不给她机会,首接又把她拽到了柜台旁。
“掌柜,后门在哪儿?”沈之舟问道。
绸缎庄掌柜不耐烦抬手指了指柱子后,沈之舟立刻就又拽着时愿往那边走。
时愿心思全在自己包裹里的钱少没少上,只是任由沈之舟做主带她去哪儿。
等她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沈之舟己经带着她到了另一处成衣铺了。
“这几件衣服换上!快点!”
“我说我的包裹怎么轻了不少,你竟然偷拿我的银子!”
她指着沈之舟,气愤的咬牙切齿,把沈之舟递给她的衣服扔到了地上有些生气,
那可是她的钱,时愿不允许有人动她的钱,还花的那么随意。
沈之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衣服捡了起来继续塞到她怀里。
用命令的口气问道:“人马上就要追来了,你确定不穿的吗?”
时愿瞬间冷静了不少:“人?什么人?对了,你刚刚还说咱们遇到了困难,具体什么困难也没和我说清楚。”
沈之舟双手环抱胸口,淡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会儿咱们见的那个米行的老板,
他就是宁远侯萧重的人,所以你要是再不行动,咱们就该被宁远侯给带走了。”
说完他还耸耸肩,好像你不着急我就更不在意的意思。
经过沈之舟这么一提点,时愿心里立刻就跟着慌乱了。
这下瓷器也顾不上了,强制被塞到了沈之舟的怀里,再珍爱的包裹也被扔到了地上,时愿用了最快的速度更换掉了身上衣服。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她满脸认真。
果然,只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时愿才真的肯听一下沈之舟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沈之舟隐隐的还有些得意。
“去找个地方休息,不过...咱俩这衣服的钱...”
他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时愿后槽牙一下都咬紧了,没办法只好忍痛的从包裹里又取出了锭银子。
“老板,快点帮我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