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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伊雁感觉到一阵失重感，然后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他没有什么动作，躺在床上，回味梦中的感受。
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人，完全就是梦回当年。
难得弥补了当初被安卿鱼迷晕，而错失的美好体验。
安伊雁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
他深呼吸，压下内心的激动，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他摸到开关，打开灯。
眼罩的黑纱笼罩在安伊雁的双眼上，让他的视野朦朦胧胧的，但在强光下，勉强还能看到一些轮廓。
不过这个病房也没什么好看的，安伊雁眨了一下眼睛，左眼视野切换到安卿鱼那边。
安卿鱼正在洗漱，感觉到了什么，他在身前镜子上，用水写了一个“？”
安伊雁笑了，手指操控光线，在自已眼前，组成了一个(＾ω＾)笑脸。
安卿鱼想了想，在镜子上写了一个极简的“歺”后面还跟着个“=”等号。
光线透过安伊雁眼前的黑纱，组成了一个冒号和问号的组合“：？”
要问问吗？
安卿鱼了然，他伸手抹掉镜子上的水痕，平静地等待放风时间。
另一边，安伊雁也按了呼叫铃，呼叫护工。
“病人安伊雁，请问有什么需求。”喇叭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伊雁乖巧地问：“听说有个公共的食堂？我中午能去那里吃饭吗？”
半晌没人答复，应该是去问上级去了。
安伊雁耐心等待。
没过半小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秃头老医生穿着白大褂，抱着病历本，走了进来。
“刘医生。”安伊雁腼腆地招呼了一声。
刘医生来到病床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少年，笑道：“你的状态看着好转了许多。”
“不过，”他话音一转，“从指标上看，你好像并没有突破？能说说是怎么治好的吗？”
安伊雁也知道这里的摄像头遍布，他们三个少年的小动作根本不能避开斋戒所的人。
他老老实实地说：“我哥偷渡了个禁物给我，帮我压住了禁墟暴动。”
刘医生挑眉，叹了口气，吐槽道：“又是禁物，就不能有个单纯科学的病例吗……”
“那个活动室的事情是谁跟你说的，那里很危险。”
“没事，我在里面有人~”安伊雁自得的说。
刘医生皱眉，不赞同地说：“别以为都用不了禁墟，就不会有人欺负你。”
见少年不为所动，刘医生无奈。
他只是这里一个负责调理身体的无禁墟的普通医生，人微言轻的。
“行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他拖过旁边的医疗仪器，“上面发话了，只要你的身体能支持，公共区域，你想去就去。我先确认一下你的身体状态。”
“谢谢医生。”安伊雁乖巧微笑。
……
经过复杂而全面的检测，刘医生终于在病历本上签字，确认安伊雁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允许自由活动。
时间，也快到午饭时间。
护工带着安伊雁穿过走廊，输入暗语，打开了通往公共区域的透明门。
公共区域有很多功能区，安卿鱼的留言是在餐厅等，安伊雁有些费力地看那些指示牌，找到通往食堂的道路。
接近午饭时间，食堂里已经有很多人，还没进门，安伊雁就听到了一些喧哗。
“安老大，您坐这。”
“那谁，去给安老大打饭！”
“安老大，桌子我都擦干净了，您请，您请。”
……
安伊雁挑眉。
他们说的安老大，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眼睛一眨，左眼视野被一群浑身是伤的囚徒围在中间。
还真是啊。
安伊雁忍俊不禁。
他伸手推开了食堂的大门。
身形单薄的少年眼戴眼罩，穿着宽松的蓝白病号服，逆光出现在食堂门口。
“是林老大吗？看着不像啊。”
“傻啊你，林老大可没戴眼罩。”
“又一个病号？之前没见过啊？”
“不过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角落里，几个离得远的囚犯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安伊雁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立刻噤声。
这是被吓破胆了？
安伊雁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缓步走向坐在食堂正中央的安卿鱼。
他故意摆出柔弱的表情，沿途一些桌椅板凳也没刻意躲避，看起来就是一个双目失明的柔弱少年在艰难行进。
同时看到两个少年，囚犯们也都发现二人相同的容貌。
他们看看一动不动的安卿鱼，又看看步履蹒跚磕磕绊绊的失明少年，犹豫片刻，统一后退几步，把舞台让了出来。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多做多错，大佬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小心被溅一身血。
安伊雁终于走到安卿鱼桌前，他摸着桌子，绕道安卿鱼身边，伸手拽了拽安卿鱼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哥，我错了~”
周围的呼吸更轻了，甚至有几个胆小的，悄摸摸的离开了食堂。
不过也有几个胆大的，狗腿的上前，捧道：“这是安老大的弟弟啊，跟安老大真像。我扶弟弟坐下？”
安卿鱼在安伊雁出现前，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看着他装柔弱，看着他故意不看路。
也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可怜的表情，看着他手背上被撞出的红痕。
良久，满腔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长叹。
安卿鱼伸手揉了揉安伊雁的脑袋，说：“坐下，吃饭吧。”
“嗯！”安伊雁超大声的应了一声，就贴着安卿鱼坐下。
周围的囚犯立刻狗腿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七手八脚的。
“快，给弟弟打饭。”
“筷子，弟弟，筷子在这里。”
安伊雁好奇地问：“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安卿鱼看着被端到他面前的，塞的满满的鱼肉，皱眉。
安伊雁也听到放下餐盘的声音，用鼻子嗅了嗅。
“是清蒸鱼呀。”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问：“你现在的视力还有多少？”
他一边问，一边把自已餐盘里的鱼肉，夹到安伊雁的碗里。
“日光和强灯光下，能看到轮廓。室内普通光线，就只能有个大概的影子。再暗，就看不到了。”安伊雁耳朵一动，筷子挡住了安卿鱼的筷子，“小鱼，不能挑食。”
安卿鱼收回筷子。
“不是说看不到吗？”
当前餐厅的光线可称不上强光环境。
安伊雁嘴角：“这还需要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