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冰原的风,如同亿万把冰刀,在“极光号”科考船厚重的金属外壁上刮擦出尖锐的呜咽。船内,气氛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更加凝重。
夜墨寒躺在医疗舱的特制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林教授和医疗团队围在复杂的生命监测仪器前,脸上混合着疲惫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不可思议…简首是生命奇迹!”林教授看着屏幕上夜墨寒体内稳定运行的各项指标。
尤其是心脏区域那团温和却强大的新生能量场。
“‘源场’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在那种级别的污染冲击下…涅槃重生了!现在它就像…一个完美的能量转换器,温和、稳定,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潜力!”
陈深站在床边,看着夜墨寒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他低声汇报:“夜总,夫人和小野少爷在隔壁休息室,都没事。林教授说夫人只是精神消耗过度,小野少爷…似乎因祸得福,对‘钥匙’力量的掌控更清晰了。”
夜墨寒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曾经的暴戾与冰冷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毁灭与重生后的沉寂与…更加深邃的力量感。
他没有立刻询问自己的伤势,而是沙哑开口:“晚晚…小野…”
“他们很好,”陈深立刻道,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全靠夫人…还有…冰茧里的那位…”
夜墨寒的目光转向医疗舱的舷窗。
窗外,极光如同巨大的彩色帷幕在夜空中无声舞动,美得惊心动魄。
而在那绚烂的光幕之下,冰原之上,那尊巨大的、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冰茧,如同亘古存在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带着无尽悲悯的意念,正从冰茧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温暖的溪流,无声地滋养着他新生的“源场”,也抚慰着整艘船上惊魂未定的人们。
那是他的长子…用自己尚未完全净化的力量,守护着父亲,守护着母亲,守护着弟弟…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沉重涌上心头。他欠这个孩子的,太多太多。
隔壁休息室。
苏晚心裹着厚厚的毛毯,靠在舷窗边的沙发上。窗外绚烂的极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无法驱散她眼底的疲惫和一种深沉的哀伤。
她的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左臂内侧那个几乎淡不可见的印记,仿佛还能感受到冰茧长子传递力量时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以及…那份跨越时空的、沉重的守护与牺牲。
“妈妈,”苏小野抱着一个热可可杯子,依偎在妈妈身边,小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
他伸出小手,指向窗外巨大的冰茧,声音很轻:“哥哥…不痛了…暖暖的…像太阳…”
苏晚心低头看着儿子,将他搂得更紧。她能感觉到,小野体内的“钥匙”核心在那场危机后变得更加稳固,外围残留的污染印记也被长子最后的净化力量彻底抹去。
孩子纯净的感知力似乎与冰茧中的哥哥建立了一种更首接、更温暖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