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抢救室内。
夜墨寒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己经平稳了许多。左臂的枪伤重新缝合包扎,输血的针头插在他的右臂上,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流入他的血管,补充着大量流失的血液。
他并没有完全昏迷。失血带来的极度虚弱让他意识模糊,仿佛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但外界的声音,像隔着厚重的水幕,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听到了陈深凝重的汇报,听到了
“神经抑制性生物毒素”、
“特定生物标记物”、
“中和-激变”、
“神经细胞溶解性损伤”、
“不可逆”…这些冰冷的、如同死亡宣判的词句,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钉,狠狠凿进他混沌的意识里!
小野…他的儿子…正在被一种专门针对他血脉的可怕毒素侵蚀神经?!而他输入的血液,竟然成了加速这一过程的催化剂?!
巨大的痛苦和灭顶的悔恨如同最狂暴的海啸,瞬间冲垮了他强行维持的最后一丝清醒!
他躺在那里,身体无法动弹,但灵魂却在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是他!都是他!是他把灾难带给了他们母子!是他肮脏的血脉,正在一点点杀死他的亲生儿子!
“呃…”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夜墨寒紧闭的牙关。他的眼角,一行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滑落,没入鬓角。
就在这时,陈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难以置信:“夜总!夜总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夜墨寒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视野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陈深焦急的脸和惨白的天花板。身体的沉重感和左臂的剧痛清晰地传来,但都比不上心口那被凌迟般的痛苦。
“小…野…”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陈深立刻俯身,语速极快地将实验室的发现和苏小野目前危重的情况,再次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声音沉重地补充道:“林教授说,这种毒素的设计,非常…专业且具有极强的指向性。
它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杀人,更像是在…收集某种特定遗传特征在极端刺激下的反应数据…就像…就像在运行一个残酷的‘解锁’程序…”
“解锁…”夜墨寒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充满血腥和黑暗的角落!
一些模糊的、被刻意遗忘的碎片疯狂涌现——童年时父亲书房里那些神秘的符号…
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说出的那个词…还有五年前那场大火前,他无意中瞥见苏晚心似乎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片在母亲床边…
那个金属片!他当时以为是什么廉价首饰!难道…
一个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