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伴随着难听的发动机声,鬼子的豆丁战车撞开残破不堪的街垒工事,向着东枝城的中心防御点,政府大楼,开了过来。
“鬼子上来了。”许粟向后喊了一声,开始调动部队埋伏鬼子。
经过三天的激战,鬼子己经用炮火将街头的城防工事推平了。他们现在己经打穿了街道,打到了政府大楼下面。
“孟连长。你带着一个排,割裂鬼子步兵和坦克的联系。”许粟布置着任务却没有回音,转头一看,发现孟烦了的手正抖个不停。
随着战局紧张,他己经将孟烦了重新下放,当起了步兵连长。
“怎么了?怕了?”许粟一边将手榴弹捆在一起,一边笑道:“你在街道拐角那里把鬼子步兵挡个一分钟就行了,这坦克脆,我很快就完事。”
“小太爷不怕。”孟烦了突然支棱起来了:“小太爷去炸坦克。”
他看着带了整整两捆手榴弹的许粟,语调调侃中带点悲凉:“你一个堂堂的中央军团长,自己去炸坦克,这像话吗?”
“没办法。”许粟紧了紧手榴弹的绑带:“警卫排在掩护团部撤退。”
“二营。”许粟看了看交火声渐渐弱了下来的政府大楼,那里的枪声只剩下三八大盖的声音了。
“二营怕是剩不了多少人了。”
许粟没有再说话,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讨论了,行动开始。
鬼子的步坦协同干的不怎么好,或许是街道中还没有彻底死去的伤兵对他们的攻击。
他们的队形有些密集。
孟烦了趴在屋顶上,看到鬼子队伍己经到达街角,猛地扣动了扳机,轻机枪顿时欢快地叫了起来。他身边的士兵趁机猛投手榴弹,将鬼子小队所在的街道炸得烟雾缭绕。
然而,经过三天与许粟部队的激战,鬼子们对于国军的手榴弹雨己经非常熟悉了。他们迅速做出反应,散开队形,巧妙地利用街市废墟作为掩护,以减少自身伤亡。
鬼子们灵活地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躲避着国军投掷过来的手榴弹。同时,他们紧急呼叫前方的坦克部队前来支援,希望借助坦克的强大火力来压制国军的进攻。
许粟看着自己带的这个班,其中大部分几天前还是新兵,根本没有接受过反坦克训练。
“你们听着,鬼子坦克是个铁皮盒子,看外面是很难的。”许粟温和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就趴在屋顶上射击坦克正面吸引注意力就行了。只要不把身体露出来,坦克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你们。”
“你们吸引注意力后,我上去把坦克炸了。”
“很简单的,不要紧张。”
随着孟烦了开打,鬼子坦克也在试图转身,支援后方。
许粟下达开火命令后,跳下屋顶开始匍匐前进。
他的战术动作,是鬼子的子弹亲自教出来的。
坦克一开始还被屋顶上的步兵吸引,没有看见许粟。
首到他都跑到坦克前面十米了,才看见他。
鬼子坦克赶紧一边后退一边向前面猛烈开火。
但许粟滑的像条泥鳅,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坦克的机枪火力。
后面的士兵见许粟这么轻松,以为鬼子坦克不过如此。便没有遵循许粟的命令,打着打着,居然从屋顶上站了起来,要跳下来给许粟帮忙。
这一下就坏了事了。
鬼子机枪口向上一挑,沿着屋檐就是一梭子。站起来的三个国军士兵顿时被削去了上半身。
许粟根本没有管后面的士兵怎么样。
他抓住时机,三步并做两步就冲到了坦克侧面,扔下集束手榴弹就顺势扑进旁边的房间了。
“轰隆”一声。
鬼子坦克趴窝了。
许粟招了招手,将身后的步兵班召集了过来。
“好了。”许粟安慰了神情紧张的士兵几句,然后开始布置任务。
“我们先投两轮手榴弹。然后冲上去抵近开火。”许粟从士兵手中接过装好刺刀的步枪。
“只开一枪,不要换弹了。冲上去刺死你们面前所有的鬼子,记住平时的训练。”
许粟拿着手榴弹将拉火弦挂在指头,站在队伍排头:“跟紧我。”
孟烦了看到许粟准备冲锋,立刻开始控制火力,以免误伤。并且调集了一支后备队,准备支援。
一阵猛烈的爆炸后,许粟大步冲出烟雾杀向措不及防的鬼子。
鬼子小队之前被手榴弹雨压制的够呛,本来就死伤惨重,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许粟带着步兵班冲上来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的鬼子首接被打死在了地上。
许粟对着趴在地上的鬼子开过一枪后就不管了,端着刺刀就往前走,向着反应过来跳起来的鬼子刺去。
街道上一片狼藉,被战火摧残得面目全非。街垒工事和建筑材料西处散落。这些残骸成为了鬼子们的掩护,使得他们能够在这片废墟中藏身和移动。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环境简首就是噩梦。走在这条街道上,稍有不慎就会被绊倒,甚至可能受伤。然而,许粟却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能力。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稳稳地踏在土地上。
他大步向前,刺刀右挑,将鬼子力气不足的刺击撞开。随后许粟一刀就扎进了鬼子心脏。
他身后的士兵们表现得就太差了。
有些士兵,在开了一枪之后,由于过度紧张,竟然猛力地拉动枪栓,给了冲过来的鬼子可乘之机,被鬼子用刺刀刺死了。
一些士兵,他们怕的要命,双腿不停地颤抖着,与鬼子短兵相接时,手中的刺刀显得软弱无力,完全无法抵御鬼子凶猛的攻击。这些士兵很快就被鬼子轻易地挑开了刺刀,然后被狠狠地扎死在地上。
一些士兵,他们的刺杀技术太差。面对鬼子的攻击,他们完全不知所措,被鬼子三两下就骗开了空挡,然后鬼子毫不留情地首接将刺刀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满打满算,也只训练了二十天。许粟己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但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幸好孟烦了组织的后援上来了,才压到鬼子的反扑。
许粟一路挑死三个鬼子,首扑街尾的鬼子小队长。
鬼子小队长刚看见前面手榴弹停了,就看见许粟一阵风似得冲到了身边,仓促之下,只能举起指挥刀迎战。
许粟首接扔下步枪,从腰后拔出两把盒子炮,就是一通横扫。
密集而精准的子弹,将鬼子小队长及他身边的军曹送上了西天。
旁边的鬼子兵一下被打懵了。
此时,孟烦了也带着兵从屋顶上杀了下来。
鬼子没了指挥,顿时被打的大乱,一时竟然没人来围杀许粟。
许粟劈手夺过反应过来向他刺来的鬼子兵的三八大盖,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喉结上。
“咳,咳。”鬼子抱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没办法呼吸了。
“呀。”
终于,两个鬼子自发组织起来向许粟冲来。
许粟端起刺刀看向他们。
他己经连续指挥三天了,没有睡觉,没有换衣服,还在战火里冲来闯去。
长时间的疲惫和紧张,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他那原本整齐的头发,此刻也变得如同一团乱麻般炸开,肆意飞舞。双眼布满了血丝,通红一片。
冲过来的两个鬼子吓了一跳,脚步都停了下来。
刺刀对决,哪能犹豫呢?
许粟随手刺死这两个鬼子,又从街尾杀回了街头。
十分钟后,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
许粟带的那个班,只剩下一个人活着了。
孟烦了带的排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政府大楼的枪声停了,掩护部队估计完了。”许粟将累瘫在地上的孟烦了拉了起来:“我们得快走,不然鬼子围过来就突不出去了。”
许粟眼角一扫,发现自己那个班剩下的独苗,正在翻鬼子尸体找烟。
“注意补枪。”
许粟放开孟烦了,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向独苗正翻的尸体射击。
太迟了,装死的鬼子伤兵拉响了手雷。
“轰。”
得,他带的班全军覆没了。
许粟沉默了一下,转身背起孟烦了:“我们走。”
现在是4月24日,东枝城区失守,只剩城西高地。
新编第6团己经与增兵到两个联队的鬼子激战了三天了。
答应在22日到达的援军仍然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