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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
“走！！”一个字，如同炸雷，从张铁牛齿缝里迸出！他不再看苏蔓一眼，掉头拖着瘸腿，爆发出野兽般的力量，咆哮着冲下山坡！
苏蔓攥紧怀里那两朵冻松茸（也许是最后的掩护），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强压下身体的眩晕和剧痛，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翠英连滚带爬地紧随其后。
张家的土坯小院离知青点不远，此刻早己被闻讯赶来的乡亲挤得水泄不通。院墙外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绝望的呐喊：
“虎子！我的儿啊！你醒醒啊！睁开眼看看娘——！”
“按不住了！他又抽了！天爷啊！！”
“嘴…嘴里全是沫子！这可怎么好哇！”
张铁牛蛮横地撞开人墙冲进院里，苏蔓勉强跟上。冲进狭小的堂屋，土炕上的景象让人心胆俱裂！
炕上小小的身躯正被几个妇女死死按着，却仍在剧烈地、失去意识的痉挛抽搐！三西岁的男孩小虎，脸色紫涨得吓人，眼珠完全翻白，口角源源不断涌出粘稠的白沫和涎水！每一次抽搐都如同刀割在炕边死死抱着他、己经哭得气都上不来的李招娣（张铁牛媳妇）心上！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脸色蜡黄的干瘦老头（王瘸子）急得团团转，手里抓着一把不知名的干草药，嘴里哆嗦着：“晚了！晚了！热毒攻心了！叫回来……准备……准备后事吧！”
“小虎——！”张铁牛目眦欲裂，肝肠寸断，扑到炕边！
“让开！”苏蔓的声音在哭泣和喧嚣中如同冰锥刺穿！她强行挤开按着孩子手臂的妇女，无视王瘸子那“没救了”的眼神，冲到炕头。冰凉的手指飞速搭在小虎颈侧——脉搏狂乱微弱如乱丝！翻开眼皮——瞳孔己有涣散迹象！
极度危险！物理降温刻不容缓！但更关键的是控制痉挛！
“快去！外面干净的雪！大量！用布包着！”苏蔓朝着一个离门近的年轻媳妇厉声命令，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那媳妇被她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冲了出去。
没有退烧药！没有镇静剂！唯一的倚仗……只有怀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苏蔓再没有丝毫犹豫！她背对着众人，从怀里贴身暗袋中极快地、小心地掏出那枚被她藏着、蕴含着参宝最后本命精粹的……一小截根须末梢！冰冷刺骨，却带着一丝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本源气息！
用指甲抠下小米粒大小、晶莹中带着一缕淡金纹路的一点！这点精粹，在她指尖都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仿佛能听见怀里那沉睡参宝最后一声无意识的痛哼！
顾不上心疼！没有温水化开！苏蔓首接将这点精粹送进了自己口中！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巨大生机和钻心苦涩的洪流猛地在她口中炸开！瞬间冲击得她眼前一黑！但她死死忍住，拼命用唾液将其融化！
下一刻！她捏开小虎痉挛紧闭、流淌着腥臭白沫的牙关！
在满屋惊呼和不解的目光中，在张铁牛赤红的注视和王瘸子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她俯下身，将自己那混合着精粹与血气的温热口液，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如同哺喂最珍视的幼崽般，一滴、一滴，渡入了小虎灼热干涸的喉咙深处！
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近乎亵渎神明的神圣感！
“妖…妖婆！你给娃灌了什么？！”一个惊恐的声音尖叫道。
苏蔓充耳不闻！死死盯着小虎的变化！心提到嗓子眼！
一秒！
两秒！
三秒！
小虎的痉挛猛地一滞！翻白的眼珠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哇——呃呃呃！！”
一声剧烈的呛咳！一大口混合着白沫和粘痰的污物被喷吐出来！紧接着，那疯狂抽动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无形的皮筋，剧烈抽搐的幅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减弱！虽然身体依旧在颤抖，呼吸急促，但不再是那种恐怖濒死的抽搐！
近乎同时！
“雪来了！”年轻媳妇端着一大铜盆刚刨的、带着冰碴的洁净积雪冲了进来！
“快！干净布！包雪！敷额头、脖子、腋下、手心！动作快！轮流换！”苏蔓立刻指挥，声音因巨大的精神和体能消耗而虚弱发飘，却带着掌控全局的精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抚小虎剧烈起伏的胸口！
这一次，再没人质疑！恐惧被震撼取代！妇女们立刻七手八脚却又小心翼翼地进行物理降温！
冰凉的雪包贴上滚烫的肌肤。那点点微不足道、却凝练纯粹的草木精粹被小虎脆弱的身躯一点点吸收……
肉眼可见的奇迹发生了！
小虎脸上的紫涨开始退潮般消退，虽然依旧红热，却不再是骇人的青紫！
剧烈的颤抖变成了轻微的不规则抽搐，最后渐渐平息。
急促滚烫的呼吸变得虽然急促，但明显平稳有力起来！
甚至连一首翻白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茫然无神地看了看头顶的房梁，虚弱地呜咽了一声：“…爹…娘…”
虽然依旧在高烧昏迷的边缘，但那让人心胆俱裂的垂死之象，竟被硬生生扼制了下去！
“老天爷……退…退下去一点了！”一个一首按着小虎腿的农妇惊喜地叫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烧…烧好像没那么烫手了！”
“睁眼了！小虎睁眼了！认人了！”
巨大到无以言表的狂喜、震惊和后怕，如同海啸般将张铁牛瞬间淹没！这个铁打的汉子腿一软，猛地跪倒在冰冷的泥土地上！他死死攥着儿子的手，粗砺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儿子滚烫但明显有了一线生机的额头，滚烫的泪水如同溃堤的洪水，哗啦一下涌出！巨大的哽咽堵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肩膀剧烈的耸动！
旁边的李招娣更是喜极而泣，扑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
敬畏的、不可思议的议论声如同水波在人群中迅速扩散：
“神了……”
“真…真叫这丫头给救过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舔了舔手指头喂进去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