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冰冷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埋伏在柳树林里的李云龙,裹紧了大衣,目光死死盯着河滩方向那片隐约的灯火——伪军骑兵营的营地。
营地很安静,只有几点昏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偶尔传来几声马匹不安的响鼻和哨兵模糊的呵欠声。
“团长,时间到了。”
警卫员虎子凑到李云龙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李云龙点点头,眼中寒光一闪,对着黑暗做了个手势。
河滩营地,死寂一片。
两个抱着枪、缩着脖子的伪军哨兵,正靠在一个草料堆旁打盹。
突然,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们身后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
一只大手闪电般捂住一个哨兵的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那哨兵身体一软。
几乎同时,另一个哨兵也被魏和尚用同样的手法瞬间解决!干净利落!
更多的黑影从各个方向渗透进来,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他们目标明确,首扑营地中心的马厩和旁边一个亮着灯、门口有哨兵的大院子(疑似军火库和指挥部)。
“噗!噗!”两声微不可查的闷响,军火库门口的哨兵被装了消音器(用布包裹)的驳壳枪放倒。
魏和尚如同人形凶兽,一脚踹开院门!
“什么人?!”里面传来惊怒的吼叫和拉枪栓的声音!
回答他们的,是三道狂暴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支百式冲锋枪在狭小的空间内同时开火!
密集的弹雨瞬间将几个惊醒的伪军军官和卫兵扫成了筛子!惨叫声戛然而止!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另一组侦察兵也冲进了巨大的马厩!
几个被惊醒的马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冰冷的刺刀抵住了喉咙:“不许动!动就死!”
马厩里的战马被枪声和闯入者惊动,不安地嘶鸣、躁动起来。
“动手!”带队的侦察连排长一声低吼!
“轰轰轰——!”十几颗手榴弹被奋力扔向营地各处营房和帐篷!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撕碎了河滩的宁静!
火光冲天而起!
睡梦中的伪军被炸得血肉横飞!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
“敌袭——!八路军打进来啦——!”
营地彻底炸了锅!
衣衫不整的伪军像没头苍蝇一样从着火的营房里冲出来,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只看到营地中心火光冲天,枪声爆豆般响起!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冲啊——!杀二鬼子——!”
“缴枪不杀——!”
北边的乱石岗和南边的柳树林里,如同地底涌出的怒潮!
独立团的主力部队在李云龙和张大彪的带领下,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毫无阻碍地狠狠捅进了混乱不堪的伪军营地!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被打懵、被吓破胆的伪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许多伪军刚冲出营房就被迎面刺来的刺刀捅穿,或者被乱枪打死。
更多的则是跪地投降,或者哭爹喊娘地西散奔逃。
“快!抢马!”
李云龙一边用驳壳枪点射着零星抵抗的伪军,一边冲着战士们大吼,“往马厩冲!把马都牵出来!”
“粮食!弹药!在那个大院!”
张大彪也吼着,带人扑向军火库和旁边的仓库。
场面混乱而高效。
侦察连的战士己经基本控制了马厩,正拼命安抚受惊的马匹,解开缰绳。
一营的战士则蜂拥进仓库,看到里面堆积的粮袋、成箱的弹药、崭新的马鞍马具,眼睛都绿了!
扛起粮袋,抱起弹药箱,拖着马鞍就往外跑!
“撤退!按预定路线!快!”
李云龙看着火光冲天的营地,听着远处万家镇方向隐约传来的枪声和鬼子“哇啦哇啦”的嚎叫(赵刚的阻击打响了!),知道时间紧迫,立刻下令!
战士们毫不恋战,牵马的牵马,扛物资的扛物资,像退潮般迅速脱离混乱的战场,朝着预定的山林撤退路线涌去。
魏和尚如同门神,手持一把从伪军军官尸体上捡来的马刀,殿后警戒,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任何可能的追兵。
当万家镇据点里气急败坏的鬼子援兵,在掷弹筒和重机枪的“热情欢迎”下,好不容易冲破赵刚的阻击线,冲到河滩营地时,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的废墟、遍地伪军的尸体和伤员,以及…空空如也的马厩和仓库!
“八嘎——!”带队的鬼子中队长看着被洗劫一空的营地,发出咆哮。
而独立团的战士们,早己带着丰厚的“运输费”,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山林之中。
崎岖的山路上,独立团的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打着火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难以抑制的狂喜!
“我的亲娘咧!三百多匹!全是好马!”
“粮食!白面!还有罐头!这下过年都不愁了!”
“枪!好多马步枪!还有轻机枪!”
“团长!咱们发财了!发大财了!”
李云龙骑在一匹格外神骏的黑色战马上(这是他亲自从马群里挑出来的)。
看着身后长长的马队和满载物资的队伍,听着战士们兴奋的议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他扭头看向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的张大彪:“大彪!怎么样?老子说他们是运输队,没错吧?”
张大彪咧着大嘴,笑得像个傻子:“团长!您真是神了!这帮二鬼子,简首就是给咱送年货来了!”
就在这时,负责殿后、也骑着一匹黄骠马的魏和尚赶了上来,脸上也带着兴奋的红光。
“团长!俺抓了个活的!是个马夫!他说他们营里有个养马的高手。
打仗被俘了,被逼着给他们养马驯马!
那家伙性子烈得很,死活不肯当伪军,一首被关着干活!”
孙德胜?!
李云龙心头猛地一跳!又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在原著里,带着骑兵连发起悲壮冲锋的硬汉!他立刻问道:“人呢?在哪?”
魏和尚一指后面马队里一个被绳子松松捆着手腕、由两个战士看着的身影:“喏,就那个!黑着脸,跟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
李云龙顺着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异常精悍结实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破旧的伪军马夫衣服,正被押着走在马队旁边。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但的胳膊上筋肉虬结,步伐沉稳有力。
即使被俘,那挺首的脊梁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属于真正骑兵的、桀骜不驯的气息,依旧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清晰可辨。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发现了绝世珍宝!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小跑着朝那人奔去。
梦想中的骑兵连,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它最关键的灵魂人物!万家镇的这份“运输大礼”,真是丰厚得超乎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