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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肖雨的话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砸进死寂的湖面，激起无声却剧烈的震荡。
“孩子……不是史大龙的？”莫如烟的声音异常平稳，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牢牢锁住林肖雨，江潮也微微前倾了身子，房间里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林肖雨用力点了点头，环抱的双臂收得更紧，想给自己一点支撑的力量，“对！我当时听到也懵了！那可是史大龙啊！她怎么敢？”她声音急促，带着后怕。
“苏晴当时整个人也在发抖，她说如果被史大龙知道，她会死得很惨！史大龙那个人，最恨的就是背叛，而且他有多想要一个孩子，圈子里谁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苏晴传递过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求我，哭着求我帮她。她说她只是一时糊涂，被那个男人骗子。现在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而且必须瞒得死死的。所以她才要用我的名字去医院，这样史大龙就算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一时糊涂？被男人骗了？”江潮立刻追问，“那个男人是谁？”
林肖雨的眼神回避着江潮的目光，手指紧张地绞着睡袍的腰带，“我不知道，她没说，只说是也怕史大龙的地位，如果事情曝光，不仅她完了，那个男人也会身败名裂。”
“她说那个人跟史大龙认识，所以根本不可能承认这个孩子，更不可能保护她，她只能靠自己。”她的语速很快，带着急于撇清自己的慌乱，“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苏晴嘴巴很严，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告诉我名字？她只反复强调那个男人绝对不能暴露！”
莫如烟可以肯定林肖雨在隐瞒，她可能确实不知道具体名字，但她绝对知道更多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至少知道一些指向性的线索。她只是在害怕，害怕说出更多会引火烧身。
“林小姐。”莫如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史大龙己经死了，他的死很可能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你现在是知情者，如果你不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很可能也会陷入危险。你替她保守的秘密，现成成了悬在你头上的利剑。”
“利剑”两个字让林肖雨猛地一颤，脸色也惨白了许多。她惊恐地抬头看着莫如烟，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你要想清楚。”江潮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是继续替人守着可能会让你送处境危险的秘密，还是说出来，让警方去挖出真相，保护你自己？”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林肖雨的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崩塌。她颓然地靠近沙发里，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真的只知道一点点。”她用手捂着脸，指缝里传出破碎的话语，“苏晴……她其实……很痛苦。她跟史大龙在一起，根本不是为了钱，但史大龙除了钱，没有给过她感情，她能明显的感觉到。”
“所以她才找了个情人？”莫如烟接口道，“不仅仅是为了感情慰藉，也是为了报复史大龙？”
林肖雨放下手，眼神复杂地点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觉得，她更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把她当个漂亮的摆设或者生育工具。”她顿了顿，声音更低，“那个男人……苏晴提过一次，他们好像是在一次展会上认识的。好像……好像那个人本身也跟艺术圈有点关系。”
展会？艺术圈？
莫如烟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柳境渊！史大龙的艺术顾问，那个全球限量十台的落地钟，就是他帮着史大龙推荐购入的。
“还有呢？”江潮追问，“关于那个男人和她的更多事情，她还说过什么吗？”
林肖雨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苏晴没讲很多，好像提到过一次，他们见面时候很小心，应该是在那个人的工作室。”
柳境渊的工作室！这条线清晰了很多！
“苏晴流产手术的同意书，签名是她的，但名字是你的，这又是怎么回事？”莫如烟追问关键细节。
林肖雨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无奈，“那次……就是一个月后，她来找我，说史大龙最近出差，借这个机会必须尽快处理掉。她不敢用自己的名字，怕留下记录，她求我……用我的身份再帮她一次。还说做完手术，她就彻底跟那个男人断了，安心做史太太……我……我心一软，就同意了。是她自己拿着我的身份证，同意书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本人那次没有去医院。”
原来如此！冒名挂号，冒名流产！苏晴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情人，可谓费尽心机，也将林肖雨彻底拖下了水。
“那个人。”莫如烟再次问道：“苏晴之后还有没有再提到过他。”
林肖雨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苏晴前一阵情绪很低落，有一次来找我，在我这里喝醉了，迷迷糊糊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莫如烟和江潮异口同声。
“她说……男人说她的眼睛像他见过的星星，都是会骗人的，还有……星星燃尽就永远消失什么的……”林肖雨努力回想着，“当时我听得莫名其妙，以为她喝醉了说胡话，也没在意。”
眼睛像星星？骗人？燃尽就消失？
这句话像一道诡异的电流窜过莫如烟的神经，这些都指向一个极其不祥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莫如烟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顾泽凯。
“莫队！”顾泽凯的声音有些急促，“检验科比对了史大龙衣服上提取到的DNA，在领口下方，靠近锁骨附近，紧挨着的位置，就是朱未眠的DNA痕迹。”
“说重点！”莫如烟预感到了什么。
顾泽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朱未眠的指甲里混合有苏晴的血，她抓伤史大龙的时候将苏晴的DNA也留在了上面，也就是说苏晴先被朱未眠抓伤过。现在我己经让他们去提取朱未眠指甲里的组织去化验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好，知道了，我尽快赶回去。”莫如烟挂断电话，思索着这条线索的发现。
如果是这样，苏晴就应该出现过在现场，可是为什么行车记录仪里并没有拍到她下过车的记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