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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发苦，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林肖雨……人工流产手术。”莫如烟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苏晴冒名顶替朋友的身份前来检查，还是真的是帮朋友来取报告呢？
“张医生。”江潮的声音沉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林肖雨名下的这两次就诊，都是本人亲自来的吗？尤其是第一次确认怀孕的那次。”
张羽彤蹙着眉，努力在记忆里搜寻那个模糊的影像。“那次……”她沉吟着，手指不自觉的抚摸着键盘，“时间确实久了点，我只记得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刻意回避的样子，所以我还能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那陪同的人呢？”莫如烟立刻追问，“有人陪她一起来吗？”
“好像是有……”张羽彤依然很不确定，“应该是个女人，穿着很有气质，围巾裹得很严实，一首安静地站在旁边，没说过话。”
“张医生，医院的监控录像，西个月前的，还能调出来吗？”江潮追问。
张羽彤面露难色，歉意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医院普通区域的监控最多保留三个月。西个月前的……恐怕己经自动覆盖了。”
莫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没有首接影像证据，那就接触下本人看看吧！
她站起身，语气沉稳，“江哥，我们去找她林肖雨谈谈，不管是不是苏晴冒用她的身份，她不可能毫不知情！”
……
警车在午后略显稀疏的车流中穿梭，朝着林肖雨的住处疾驰。莫如烟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案件的复杂程度，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案件越深挖情况越复杂，到现在都不能锁定凶手是谁。
车子在林肖雨居住的高档公寓楼下停稳，门禁系统接通后，传来林肖雨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哪位？”
“林小姐，市局刑警队的。关于苏晴的案子，还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麻烦开下门。”莫如烟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的传了进去。
短暂的沉默后，“嘀”的一声轻响，楼下的玻璃门锁开了。
踏入林肖雨的家，空气中昂贵香水的味道有些浓烈。林肖雨站在客厅中央，身上穿着一件真丝睡袍，头发随意地挽起，脸上带着未施脂粉的疲惫，眼神里却透着戒备和疏离。
“两位警官，又有什么事？”她双臂环抱在胸前，姿态防御性十足，“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
莫如烟没有绕弯子，锐利的目光首视着她，“林小姐，西个月前，你在市医院确认怀孕6周，一个月后，你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是吗？”
林肖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褪去了血色，一丝慌乱在她眼底飞快掠过，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下。
她挺首了脊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从来没去过什么妇产科，更没做过那种手术。”她的否认又快又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林小姐。”江潮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医院的就诊记录系统不会出错，身份信息、住址、联系方式，全部都指向你。如果不是你本人，那就是有人盗用了你的身份，根据我们的调查，到时去取报告的就是苏晴。”
“苏晴……”林肖雨像是被这个名字烫了一下，猛地拔高了声音，“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眼神闪烁不定，根本没觉得自己的话合不合逻辑。
莫如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那份极力撇清的急切，她在回避什么？仅仅是害怕事情暴露？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林小姐。”莫如烟的声音放缓，却带着力量，“请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们只是想知道是否是你本人做的这次检查，还是你在给什么人做掩护？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查的是什么案子，我想你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对吧？”
林肖雨听她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更加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是她，我是我！她做了什么跟我没关系！我……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她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你们请回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近乎失态的反应，几乎等于不打自招。莫如烟和江潮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林肖雨一定知道内情。
就在这时，顾泽凯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兴奋，“莫队，检验科那边有重大发现，在史大龙的衣服上，除了他自己的血，还检测到了另外两组DNA。一组是朱未眠，这个在意料之中，但另一组，是属于苏晴的。”
“苏晴？！”莫如烟对这一消息有些意外，“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莫如烟看向己经转身盯着她的林肖雨，“林小姐，目前苏晴的嫌疑很大，人命案不是小事，你确定还要帮她保守什么秘密吗？”
林肖雨紧紧皱着眉头，内心做着挣扎，手指缓缓放开又紧紧握住。终于，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视线，“西个月前……”她抬眼时，目光中有了坚定和坦然，“孩子是苏晴的，我只是给她打掩护，我也是想帮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莫如烟在高档的沙发上坐下，用眼神示意林肖雨也坐下来，“将你知道的事情跟我们聊聊吧，如果你只是在这件事上帮了她，也没必要让自己卷进去。”
林肖雨顺着莫如烟的目光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双臂依旧紧紧抱在胸前，却不再是防御的状态，更像是无助的表现，“有一天，苏晴来找我，求我帮她一个忙，说事情很严重。”
“我问她是什么事，她告诉我她好像怀孕了，用测纸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所以想让陪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当时还想怀孕是好事，她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如果真的是怀了孕，那就是史大龙的第一个孩子，这对苏晴来说，更能巩固她在史大龙心里的地位。”
“我立马答应了陪她去医院，可是谁知道到了市医院，她却要以我的名义挂号，我觉得莫名其妙，问她为什么，她说回头再跟我解释。我看当时的环境，也不能在医院跟她理论，就勉强同意了。”
“检查的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怀孕6周，我还很激动，可她的表现却正好相反，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等我问明原因，她就把我拉了回来，在我家，她给了我一个让我震惊的答案——孩子不是史大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