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两具年轻的身体轻轻颤抖,压抑着冲动和犹疑不定。 赵炙煦手掌环着五小姐的下巴,心想果然这张小脸儿还没他手掌大。他摇摇头找回一些理智,认真劝道:“其实你可以不必走这一步,女子身子何其金贵,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撑腰。”
五小姐镇定下来,她的语调一首无风无浪,波澜不惊。“大人,岂不知欲壑难填?人心凉薄,你又怎能轻易许诺别人。”她心想这人还真是个没城府的首肠子。
赵炙煦更加犹豫了。今日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碰见她,难道在这富家大院的偏僻角屋,这个女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放弃了清白么?这样的娇弱女子,她到底为何一定要如此?
“若今日不是我,无论哪个男人都能拿走你的清白么?”赵炙煦放开五小姐的腰。
“今日没有你,自然我要强迫阿新。阿新疼我,却不敢越界,我也疼他,便不要他去承担纪家的清算报复也罢。”她趴在赵炙煦的身上,“你呢,衣着得体又有官职加身,便知教养甚好;肩阔身窄,筋肉健硕,便知身体强健;声音沉稳有力,便知气韵绵长,无阴虚之像。选你做入幕之宾,甚好。”五小姐吐气如兰,呼在他耳边:“关键是,你我陌生人,你不必怕纪家报复,我也不用对你负责。”
赵炙煦把脸埋在纪回脖颈,用力吸着她衣服里的香气,心想:这样的女孩子却一心要提上裤子不认人,可哪个男人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你疼他,却把自己给了我,就不怕那阿新伤心?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什么香?”
“夏月夜,这香只供宫里的娘娘们使用,你自然不识得。”
赵炙煦动作一顿。
“你和宫里有关系?”
“宫里娘娘的香多出自我的沁心堂,堂中今日研香,身上沾染些许而己,你看重这件事?难道你是皇亲国戚?”
赵炙煦突然发现纪回特别聪明,便赶紧吻住她的嘴,把她抱到床上。
聪明、大胆、心细如发,好一个五小姐。
纪回跪坐在床边,慢慢去解衣服上的系带。赵炙煦按住她的手,严肃问:“最后问你,你确定要把清白交付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有我的无奈,日后也必不纠缠。你后悔了?”
三声敲门声响,门外叫阿熏的男侍从在外喊到:“五小姐,我送了餐食过来,可以进屋么?”
“进来。”五小姐习惯性应到,赵炙煦赶忙捂住她的嘴却也晚了,忙又手忙脚乱的去放帷幔遮掩床榻。
屋里有水汽,阿熏放下吃食道:“门口掌了灯,哥哥怕您屋里没火烛不方便,便只让我送些水果米糕过来。我下午刚在蓄水池中加满水,灶上的火也没停过,您这些日子为了大少爷的婚事劳心劳力,今日事毕,您可要好好泡个澡再睡。”
“好。告诉阿新今晚不必来回话,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扰我清梦。”
“是,那我出去了,您安睡。”
听得阿熏关门,赵炙煦掰过纪回肩膀:“我发现,你这女子真的离经叛道,身边为何没有女使,怎么就两个长得好看的男侍伺候起居?”
五小姐下床拉着赵炙煦拐进床尾两米外的小门,原来和床一墙之隔还有间浴房。
“母亲没给我安排女使,阿新和阿熏陪我长大对我有恩,早早被我放了身契,算是我哥哥。我呢,不被家里人重视,如今他们更是怕我翅膀硬了,便用‘商贾之身’打压我轻贱我,即便是今天这样的宴席也拦着我说我不宜见人,有辱家风。”五小姐把衣服挂到窗下,那小窗户透着月光,月光却照不到人脸上。她把自己泡进温水,拉拉赵炙煦的手。
赵炙煦想起那个拦住她的粉装少女。“其实我是从院中跟你跟过来的,我原还奇怪为何你明明是主人打扮,却又被人拦住呵斥,原来是这个原因。”
“连你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古怪,呵。杨节阿兄今日若真的要了我,纪家便同时困住阿兄和我两个人,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所以你将计就计,要断了他们给你结亲的可能?”赵炙煦想或许这就是她的初衷了。
“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还能怎么办?”纪回怯怯的把手伸到赵炙煦腰间抱住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日后我的事也定然与你无关。”
“我是男子,这种事终是我占尽便宜……”
沐浴后赵炙煦把五小姐抱出来,好在月影不明,否则二人真要羞死。把她放到床上,窗幔重重叠叠,更是丝毫没有光透进来,他轻轻挨着她躺下,摸着她的脸,这张脸小巧精致,肌肤如婴儿般细嫩。他很想看清她,他好奇她是一副什么表情。
“我酒意有些散了。”五小姐声音透露出些许退缩之意,她发现自己酒意散尽,所以现在清明地尴尬着。
“五小姐倒是好酒量。”赵炙煦翻身控住,绝了她临阵反悔的可能。
他虽年轻气盛,却能进退得当。
从绸帛欲裂到山语迷离。一朝花开,满室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