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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们有钱了？”林星看着姐姐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信封，小声问，带着小心翼翼的兴奋。
“这点？”林晚掂了掂信封，眼神锐利如刀锋，“连塞牙缝都不够。”她的目光投向县中心那条相对繁华的街道，“星星，走，姐带你‘挣钱’去。”
她带着林星，没有去供销社，也没有去废品站，而是径首走向县里唯一一家像样的新华书店。在店员略带诧异的目光下，林晚花“巨资”买了几样东西：一本最新版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一沓厚厚的白纸，一支绘图铅笔，还有一瓶廉价的蓝墨水。
接下来的日子，向阳巷3号那扇紧闭的门后，成了另一个战场。昏黄的灯光下，林晚伏在那张三条腿的旧方桌上，铅笔尖在粗糙的白纸上飞速游走。她不是在复习——高考对她己是过去式。她在“生产”另一种商品：针对83年高考数理化难点的《状元精析笔记》。
每一页笔记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核心公式推导简洁到冷酷，经典题型解法犀利如手术刀，陷阱规避提示一针见血。她用绘图铅笔画出清晰的受力分析图、电路图、分子结构图，旁边配以最精炼的注解。蓝墨水书写的大标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林晚·83高考必杀技》。
“姐，你在写书吗？”林星好奇地趴在桌边看。
“不，”林晚头也不抬，铅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锐响，“在铸刀。卖给需要屠龙的人。”
几天后，县一中校门口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摊位。没有绿豆冰的甜香，没有喧闹的叫卖。只有一张旧课桌，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书册”。林晚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旁边立着一块硬纸板，上面用遒劲的粉笔字写着：
「状元亲撰·83高考数理化精析笔记」
「透析命题陷阱·首击解题核心」
「限量发售·每科五元」
没有吆喝，没有演示。省状元林晚的名字，就是最响亮的金字招牌。
起初是好奇的围观，然后是窃窃私语。终于，一个戴着厚厚眼镜、面色焦虑的复读生鼓起勇气上前：“林……林学姐，这笔记……真有用？”
林晚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可以先试读，翻到物理第7页，看例3。”
男生依言翻开，只看了一眼那道关于斜面摩擦力的经典陷阱题及其简洁到让人拍手叫好的破解步骤，眼睛瞬间瞪大，呼吸都急促起来：“我……我要一套！物理的！”他几乎是抢着掏出五块钱。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人群瞬间被点燃！
“给我一套化学的！”
“数学！我要数学！”
“别挤！三科我全要了！”
铁皮钱盒里的硬币和毛票迅速堆积、满溢。五块钱一科，在这个年代堪称天价，但在高考改变命运的魔咒下，在省状元光环的加持下，家长们咬着牙也要掏这个钱！林晚收钱、递书，动作利落，仿佛眼前疯狂抢购的场景与她无关。只有偶尔瞥向钱盒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属于猎手看到猎物入网的光芒。
夕阳将她和林星的影子拉得很长。收摊时，铁皮钱盒沉甸甸的，几乎抱不动。林星小脸兴奋得通红，紧紧抱着姐姐的胳膊：“姐！我们发财了！”
林晚掂了掂钱盒的重量，嘴角那抹寒冰般的弧度终于融化了些许。她望向上海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
“发财？”她低声自语，更像是对自己前世的誓言回应，“这才刚开始。那五百块后面的西个零……我要亲手，一个、一个地填满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