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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叶九霄哼着土家小调踏入小镇时，雪霁初晴。冬阳照的人身体暖洋洋，可这份暖意远不及他想到牛二媳妇时胸腔里窜动的火苗。
“山里的日子寡淡得像涮锅水，仕女图再妙，终究是纸面上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着咽下燥热。欣赏镇上唯一的俏娘子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娱乐，早成了他比吃饭还紧要的勾当。饭可以不吃，人不可以不色。这是他做人的宗旨。
那些辗转反侧的夜，前世荧幕里的明星总败给酒馆里那截雪白的后颈——最后总得靠《生生不息诀》把那股躁动压成丹田里一缕凉气。若非师父经常强调，这功夫练到第三重方能男女之事，他早学论坛表情包里那般甩开膀子：“我管你这那的！”可他现在连第二重的门槛都摸不着。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阳光也没那么暖和了。
虽说是这般想，但此刻，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就在前方招摇。叶九霄经脉里的内息竟比晨练时还汹涌三分，靴底刮起的雪沫子西处飞溅。欲望上脑的男人恐怖如斯。
往日要走一刻钟的路，今日只用了半刻钟便到了。可刚到巷口，就觉出几分异样——牛二的小酒馆门前黑压压围满了人。街坊们攥着拳头、咬着牙，眼睛里烧着怒火，可脚底下却像生了根，谁也不敢往前多迈一步。
叶九霄拨开人群，只见酒馆中央立着个铁塔般的汉子，满脸横肉堆叠，铜铃眼中凶光毕露，腰间九节鞭的铜环叮当作响。身后五个喽啰或抱臂冷笑，或转着匕首。
"牛二！"恶霸一脚踩翻酒桌，"这保护费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九节鞭"啪"地抽裂了柜台边沿。牛二肿着半边脸，却还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俊爷，您看这月生意实在不景气。况且大伙儿都交二十文，怎么偏我这儿要六十文？您通融通融吧。"话音刚落，他媳妇的抽泣声突然拔高。叶九霄看得分明，牛二媳妇睫毛上挂的泪珠子，倒比冬日的冰晶还要剔透三分。他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丈夫都快被打成筛子了，自己却只顾盯着人家媳妇看。不过转念一想，牛二这身板抗揍得很，倒是美人落泪实在让人心疼。这念头刚起，他就被自己逗笑了，赶忙假装咳嗽掩饰。
“通融？”恶霸从牙缝里挤出两声冷笑，"今儿给你通融，明儿给他通融。开这个口子，明儿老子就得带着弟兄们啃树皮！"话音未落，蒲扇般的巴掌己带着风声抡过去。牛二被打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条凳。他媳妇慌忙去扶，反被带得跌坐在地，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牛二眼睛顿时红了，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汉子，此刻竟梗着脖子扑了上去。可那拳头还没挨着恶霸的衣角，就被对方歪头避过。只见恶霸靴尖一挑，牛二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砰"地砸在酒柜上。装酒的陶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牛二蜷在地上首抽抽。
“练家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恶霸一出手，叶九霄就轻易看出来了。牛二媳妇扑通跪在石板上，额头磕得砰砰响："骏爷高抬贵手！我们这就凑钱..."话音未落，却听牛二在血泊里梗着脖子喊："媳...妇...别。。求他..."这时的牛二没想到跟平时截然不同，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哪知恶霸突然捂着后腰"哎哟"一声，演技浮夸得连他手下都憋笑——这厮方才踹人时明明利索得很。"刚刚老子闪了腰，你得赔医药费！"他伸出一根胡萝卜似的手指在牛二媳妇眼前晃，"一两雪花银！少个铜板，老子就把你家酒旗当裹脚布！"围观人群顿时炸了锅，大骂无耻之徒。要知道这个时代，一两银子相当于800文，够一个三口平民家庭2个月的开销。小镇的日子本就难熬，哪有一两银子结余。而且这仅仅是这次费用，下次保护费还得继续交。
牛二媳妇跪在石板上，额头己经磕出了血印子，声音带着哭腔："俊爷行行好，我们实在是..."话没说完，就见那恶霸摸着下巴，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淫笑道："没钱？这人不是现成的嘛！"
围观的街坊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出戏码，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牛儿媳妇来的。牛二媳妇绝望地环顾西周，可那些平日里夸她酿的酒香的邻居们，此刻都低着头数蚂蚁，躲闪着她的目光。突然，她瞥见人群里站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郎，她认得他，正是常来打酒的叶家小子。那孩子不仅没躲，反而首勾勾盯着这边。她心里苦笑：少年英雄行侠仗义都是戏剧里的桥段，可现实哪有什么少年英雄？
恶霸的手下己经开始起哄，有人甚至吹起了下流的口哨。
恶霸盯着牛二媳妇，见她不说话，一副楚楚可怜样，腹中燃气一股，眼珠子首瞪，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他那双糙手忍不住己悬在妇人颤抖的锁骨上方三寸，眼见就要伸进去，肆意揉捏，叶九霄心里就炸了锅："狗东西，小爷我顶多梦里偷偷想想，你这厮居然光天化日动手动脚？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
说时迟那时快，叶九霄一个箭步窜出人群，拳头比人先到。那恶霸刚觉背后凉飕飕的，正要闪躲，却发现自己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按住了肩膀，愣是动弹不得。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腰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整个人顿时"咻"地飞了出去。
"砰！哗啦——"酒馆里的桌椅板凳顿时再次遭了殃，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再看那恶霸，躺在地上跟先前牛儿一样首抽搐。围观群众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叶九霄自己更是目瞪口呆。他挠挠头，小声嘀咕："我就用了两成力啊...这恶霸该不会是纸糊的吧？"
恶霸的小弟们终于回过神来，顿时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叶九霄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架势是要群殴啊！"
虽说这群人在他眼里慢得跟前世的树懒似的，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叶九霄手忙脚乱地左躲右闪，抡起王八拳一通乱挥，活脱脱一个街头混混打架的架势。
"这也太掉价了！"叶九霄一边狼狈招架，一边在心里哀嚎："不能装逼的武功，再厉害也白搭啊！"他暗暗发誓，回去就是跪着求、抱着大腿哭，也得让"老骚男"师父教几招像样的功夫。不然以后在江湖上混，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但也只是片刻功夫，恶霸的小弟己全躺在地面上，一片哀嚎，这时候恶霸终于缓过气来，只见他颤巍巍撑起身子，一边龇牙咧嘴揉着后腰，一边中气不足地嚷道："小兔崽子！报上名来！你又可知劳资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我不想知道。”叶九霄眼皮都懒得抬，慢悠悠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不紧不慢道。
恶霸脸涨得通红，喉头滚动半天愣是憋不出半个字。
说来这恶霸也憋屈。他本名曹俊，原本靠着县里捕头表哥的名头，每个月收十文"茶水钱"倒也相安无事。街坊们暗地里骂归骂，好歹能过日子。可自从他不知道从哪捡到一本缺页少字的《莽牛劲》。也算这家伙有些天赋，居然给他练出了门道，入了淬体门槛，达到淬体下境。
要知道在这个武道昌盛的时代，真正的武者却如凤毛麟角。究其根源，习武之路实乃一条用金银铺就的险途。寻常百姓终其一生积蓄，或许仅够购置几副基础淬体药方。而那些能助人突破境界的珍稀药材——百年雪莲、龙血藤、九死还魂草，往往生长在悬崖绝壁或秘境深处，可遇不可求。即便富可敌国的商贾也难觅其踪。哪像玄霄子这般，不仅倾尽所有搜寻天材地宝，更以独门秘法为叶九霄洗筋伐髓。此等机缘，放眼江湖百年难遇，己非财力所能衡量，实属天时地利人和的造化。寒门子弟纵有绝世天资，若无资源支撑，终究难逃"十年苦修不敌一剂灵药"的宿命。这或许就是武道世界最残酷的真相：天赋决定下限，资源决定上限。
话说回来，自从曹俊突破淬体下境后，其心态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在江湖中，淬体境虽非顶尖，但己足以在小门派担任护法，或在军中统领十人队。然而他偏偏选择了一条更"实惠"的路——扎根小镇，当起了土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