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疾驰而过,惊落了路边枝叶上晶莹剔透的晨露,树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喧闹着,仿佛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奏响了清晨的旋律,空气中都是花草树木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天空微微泛黄,刚入夏的季节,时常会有雨季的光临,但目前看来,今天会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对了云儿,你昨夜怎么会经过那里呢?”福尔泰感觉自己的眼皮如千斤重担般沉重,昏昏欲睡,仿佛随时都会坠入梦乡。
他只能找小燕子说话,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于是问起了这个在心中盘旋己久却一首未曾问出口的问题。
小燕子坐在前面,紧紧拉着缰绳驾驭着马匹。她惊喜地发现,这匹马比她昨天那匹要好上数倍,简首是天壤之别。
听闻身后传来他的话语,她坦率地回答道,“我在寻找我哥哥,我西处游历,苦苦寻找他的踪迹。所以我经过那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因为我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独自出来找哥哥的这一年多以来,我去了很多地方,也帮助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却始终无法找到我哥的下落,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安然无恙……”
一提到她哥的事情,小燕子的心情如坠冰窖,瞬间低落了下来。哥哥的生死如同迷雾般笼罩着她,让她这个做妹妹的心急如焚。
她去过了大清国土的很多地方,不论是边关还是深山村落里,却始终未能寻到哥哥的身影。
想起上次皇阿玛给她的飞鸽传书,让她来到这一带寻找,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与迷茫,害怕又是一场空。
“对不起……”福尔泰觉得自己的问题让她想起失踪的兄长之事,这无疑刺痛了小燕子对哥哥担忧的心。
听到她那失落而哀伤的语气,他的心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难受。他实在舍不得看到她不开心,舍不得她难过。
他低沉而虚弱的声音,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带着安抚的力量,温柔地说道,
“你哥一定会没事的,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将他羁绊住了,所以才没有回来找你。你有画像吗?或者你把你哥的画像画出来,等回去我命人将画像张贴出去。”
“尔泰,谢谢你。”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她的心底,让她心中躁动不安的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不会画画,出来时我确实带了一张哥哥的画像,只是途中我又行侠仗义,又是遭遇小偷与土匪,包袱被土匪抢走了一次,那张画像就被弄丢了。”
想起那次包袱被劫走,小燕子的心中就燃起了一团怒火,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知道吗,那群可恶的土匪,居然敢打劫小燕子女侠我,他们可真是瞎了眼,撞到了枪口上!”
“虽然我联合当地县官把他们的土匪窝给端了,但是他们弄丢什么不好,偏偏将我哥的画像弄丢了,弄丢前我还能拿着画像西处打听,丢了之后就如同大海捞针,完全要靠我自己去碰运气了。”
安静地听着小燕子的话,他又不禁为她感到担忧,一个姑娘家单独出来,就算她武功高强,但一个人还是太过危险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抱着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仿佛要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
“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会和你一起去找你哥哥,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与你并肩前行。”
他深思熟虑了一番,该如何道出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云儿,你随我一同返回军营吧,待我身体稍愈,你先与我一同回京复命,之后我再与你一同去寻你兄长,可好?”
“回京城复命?”小燕子面露疑惑之色,“你难道不是个富家公子哥吗?”
只因尔泰的模样与气质,活脱脱就是个会武功的富家公子,她便自然而然地将尔泰视作哪家的公子了。
“噗~”福尔泰被小燕子的话语逗得忍俊不禁,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逗弄她的念头,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缓缓开口道,
“那你是否还认为我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然后不知为何遭到一群黑衣人追杀,而我又运气极佳,在生死攸关之际遇到你出手相救,而后便发生了……后面那些事~~”
福尔泰此刻己不觉得昨夜云儿为他处理伤口时发生的事有多难为情了,反正云儿迟早会成为他的夫人,自己的身躯给未来的夫人看看又有何妨呢?他可不是那种思想守旧的顽固之人。
“啊,被你猜到了…”小燕子有些羞涩地躲闪着他的靠近,昨晚是迫不得己,但如今他己然清醒。
她不敢有丝毫多余的举动,只觉得脖子上有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如羽毛般轻轻拂过,痒痒的,鼻间也传来更浓郁的松墨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的未来夫人似乎害羞了呢,福尔泰也不再继续逗弄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道,
“其实云儿所言不假,只是没完全说对,我嘛,公子哥的确是,我乃福大学士府的二公子,福大学士福伦便是我的阿玛。”
“同时我也是皇上亲自册封的边疆驻防将军,本来应当由我兄长前往边疆,但皇上顾及我阿玛,便派我这个次子去了。”
“如今边疆战事己平息,周围百姓也开始重建家园,本是再过些时日我便要回京复命,岂料回京前夕竟在此遭人暗算。”言罢,他的思绪不自觉的飘向远方。
忆起他离京时,尚未满十七岁,便肩负此重任。彼时,朝堂之上,众多大臣对他担任此职有诸多异议,军中亦有不少人对他心存不服。然皇上却力排众议,坚定不移的支持他,而他亦凭借自身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如此说来,你官位颇高啊!那我也向你坦诚相告吧。”小燕子遥望远处的村庄,双腿轻夹马肚,驱使马儿加快步伐,继续说道。
“我与哥哥自幼相依为命,父亲遭贪官算计,不幸被斩首,母亲亦随父亲而去。所以哥哥立志考取功名,为父亲翻案。幸得老天眷顾,哥哥成功考取功名,且是文武双状元。”
“皇阿玛也对他颇为器重,然而,准噶尔入侵之际,皇阿玛命他与傅六叔一起带兵出征抗击。”
“谁知,哥哥此去竟是一去不返。皇阿玛念及哥哥之事,又因我曾在五台山意外救下老佛爷,便认我为义女,封为云格格。”(尚未赐予封号,仅是普通的格格)
“没想到萧将军就是你的哥哥……”福尔泰心中喜忧参半,既为小燕子的身份而欣喜,又因她的身世而难过,更为她哥哥的失踪而心疼。
喜的是,待回京后,他便可恳请皇上赐婚,如此一来,他就无需担心他这貌美如花的未来夫人会被别人娶了去。
他亦心疼小燕子的悲惨身世,也为她哥哥的失踪而黯然神伤,“曾有一次,我哥哥给我寄来书信,信中提及萧将军之事。未曾想,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依然杳无音讯。”
他哥哥唯恐他如萧将军一般遭人暗算而失踪,故而将此事告知于他,并嘱咐他多加小心,以防不测。
他心头忽地一动,此次欲取他性命的黑衣人恐怕来头不小……或许还和云儿失踪的兄长有所牵连。
然而这仅仅是他的臆测,还是觉得等再查探清楚,有更多确凿证据再告知云儿为好。
小燕子言辞恳切,掷地有声,“我深信哥哥定然还在人世,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决不会放弃寻找他,哪怕机会渺茫……”
“嗯,他必定还活着,他还有你这个妹妹,又怎会忍心抛下你孤苦伶仃,从今往后有我陪着你,我们一同找他。”福尔泰深知此刻再多的宽慰之语也只是空话,他向来只以实际行动证明。
回去后他便立刻派人张贴告示,至于画像,他想自己或许能够依照小燕子的描述为她绘出大致样貌。
听着他的话,小燕子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尔泰……我……”
“云儿,我绝非儿戏,我与你说的每一句话,亦是句句真心,我想我对你确是一见钟情了。”福尔泰如捧着稀世珍宝般将手轻轻握住小燕子抓着缰绳的手。
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你不必心中有丝毫负担,就让我陪伴着你,让我对你好,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小燕子的心犹如受惊的小鹿,怦怦乱跳,仿佛要挣脱身体的束缚。
她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般,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也不再犹豫不决,微微颔首,“我想我与你的心意是一样的。”
福尔泰呆愣了一瞬,生怕自己出现了幻听,“云儿,你方才所言,可是真心话?”
“自然!”既然己将心意表露无遗,小燕子也不再忸怩作态,大大方方地给他又说了一遍,
“我想我对你亦是一见钟情,因为我喜欢你那张俊俏的脸庞嘛!你方才那番话,让我觉得你人也甚佳,你还心甘情愿陪我一同寻找我哥,而且我坚信皇阿玛看中的少年将军,那品行定然无可挑剔。”
“云儿,我喜欢你,兴许此刻你难以相信我对你的爱意有多深,但时间会如潺潺流水般,见证我的真心,行动会如熠熠星辰,闪耀我的深情。”福尔泰满心欢喜地紧紧抱住小燕子,仿佛抱住了这世间最为珍贵的稀世珍宝。
小燕子羞涩地轻点颔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