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皇宫正阳门外车马如龙。
俞怀瑾撩开车帘一角,望着巍峨的宫门,指尖不自觉地拨弄着耳垂上的玉坠。
今日他难得穿了身靛青色锦袍,腰间玉带上悬着御赐的麒麟佩,活像只被强行套上华服的小兔子。
"紧张得耳朵都红了?"白昭递过一杯清茶打趣道。
俞怀瑾接过茶盏,故意晃了晃脑袋,让耳坠叮当作响:"有王爷送的'护身符',本公子怕过谁?"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刚下车,一名玄甲侍卫便迎上来:"俞小公子,王爷命属下在此恭候。"
俞怀瑾挑眉:"怎么,怕本公子迷路不成?"
侍卫嘴角抽了抽,做了个"请"的手势。白昭想跟上去,却被另一名侍卫拦住:"将军,武官请走西华门。"
俞怀瑾冲白昭眨眨眼,跟着侍卫穿过重重宫阙。
暮色中的皇宫金碧辉煌,飞檐上的脊兽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活像一群打盹的猫。
"小公子到了。"侍卫在一座偏殿前停下,"王爷在里面等您。"
俞怀瑾整了整衣襟,推门而入。殿内烛火通明,玉临渊正站在窗前,一袭墨色蟒袍衬得身姿修长。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在俞怀瑾耳垂上停留了一瞬。
"耳坠很衬你。"
俞怀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王、王爷叫我来就为说这个?"
玉临渊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
微凉的指尖擦过颈侧,俞怀瑾顿时僵成了木头人,只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是南疆特产的龙涎香,十年未变。
"记住,"玉临渊低声道,"待会就跟在我身后,别乱跑。"
俞怀瑾正想反驳,殿外突然传来钟鸣——宫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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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内灯火通明,百官分列两侧。
俞怀瑾的位置被安排在玉临渊下首,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那就是武安侯家的小公子?"
"听说是个纨绔,怎么配坐在王爷身边?"
"嘘,小点声......"
俞怀瑾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斟了杯酒。
酒液刚沾唇,耳边就传来玉临渊的轻咳。
他手一抖,酒杯差点脱手。玉临渊不着痕迹地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抹:"酒里有东西。"
俞怀瑾心头一凛,下意识摸了摸耳坠。就在这时,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跪迎。皇帝落座后,目光在玉临渊和俞怀瑾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来人,上歌舞!"
丝竹声起,一队舞姬翩然而入。
俞怀瑾眼尖地发现领舞的女子手腕上戴着一枚熟悉的银镯——正是昨日在醉仙楼见过的北燕信物!
"王爷......"他刚想提醒,玉临渊却轻轻摇头。
舞至酣处,那领舞突然旋身,袖中寒光一闪。
俞怀瑾还未来得及反应,玉临渊己经拂袖击落一枚银针。
几乎是同时,俞怀瑾耳垂一痛——玉坠中的暗器自动射出,将另一枚袭向皇帝的银针击落!
"护驾!"禁军统领大喝一声。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那舞姬见行刺失败,突然扑向俞怀瑾:"小公子救我!是您指使奴婢......"
话未说完,玉临渊一掌拍出,那舞姬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俞怀瑾惊魂未定,却见玉临渊袖中滑出一卷密信,轻飘飘落在殿中央。
"陛下,"玉临渊声音不疾不徐,"这是北燕与太后密谋的证据。"
皇帝展开密信,脸色越来越沉。信上详细记载了太后如何勾结北燕,意图借俞怀瑾挑起两国争端。
"好,很好。"皇帝冷笑一声,"来人,请太后去冷宫静养!"
处置完太后党羽,皇帝看向俞怀瑾,神色缓和不少:"俞爱卿临危不乱,立下大功,朕要重赏。"
他沉吟片刻,"听闻南疆有意与我国联姻,不如将永乐公主许配过去?"
俞怀瑾心头猛地一揪,眼巴巴地看向玉临渊。后者唇角微扬:"臣代南疆谢陛下恩典。"
"至于送亲使......"皇帝目光在俞怀瑾身上转了转,"就由俞爱卿担任如何?"
玉临渊接过话头:"臣正有此意。小公子与南疆颇有渊源,再合适不过。"
俞怀瑾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他强忍心中酸涩,挤出一个笑容:"臣......遵旨。"
宴会结束后,俞怀瑾气鼓鼓地往外走,活像只炸毛的兔子。
白昭追上来:"怀瑾,你没事吧?"
"好得很!"俞怀瑾咬牙切齿,"本公子现在特别想去南疆!"
白昭一脸莫名:"为什么?"
"去给那位摄政王下点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