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马蹄踏碎晨霜，西十万大军如黑云压境。燕云起身披玄铁重铠立于阵前，腰间锦囊随着战马颠簸轻撞甲胄，仿佛顾问羲临别时急促的心跳。
茂国南疆多瘴气，大军刚入青崖谷，便有士兵开始上吐下泻，军医熬煮的艾草汤药在营地上空蒸腾起白雾。
"报！茂军退守望龙关，据险而守！"斥候单膝跪地，额角还沾着密林里的藤蔓汁液。
燕云起展开舆图，指尖重重按在标注关隘的朱砂红点上。这关隘两侧峭壁如刀削，唯一通路布满巨马与滚石，若强攻必然死伤惨重。
深夜营帐内，烛火被穿堂风撩得明灭不定。燕云起握着顾问羲绣的箭囊，忽然想起临行前她说"要活着回来"时泛红的眼眶。
帐外传来窸窣响动，副将掀开帐帘："陛下，末将愿率三千死士夜袭关后！"
"不可。"燕云起将箭囊系在臂甲内侧，"茂军设伏己久，此计太过凶险。
传令下去，明日佯攻东城门，主力从西侧暗河......"话音未落，帐外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是火箭！
火光照亮半边天幕，望龙关方向传来战鼓如雷。燕云起抄起佩剑冲出营帐，正见茂军的象群裹着烈焰冲来。
巨象踏碎拒马的声响混着士兵惨叫，浓烟中，他瞥见象背上的茂军将领举着染血的军旗，旗面绣着狰狞的饕餮纹。
"随朕冲锋！"燕云起摘下头盔掷在地上，露出额间朱砂痣。
龙纹长枪横扫，挑落两名茂军，滚烫的血溅在锦囊上，晕开暗红的花。
混战中，一支冷箭擦着耳畔飞过，他突然想起顾问羲那句"不许孤身犯险"，手中长枪的攻势却丝毫未减。
七天七夜的拉锯战，望龙关城墙下尸骸堆积如山。燕云起站在染血的城楼上，望着茂国腹地连绵的山脉。
暮色将望龙关染成修罗场，燕云起踩着满地残甲登上茂国王宫的白玉阶。
"带茂王首级来见。"他的声音被宫墙割裂成碎片，惊起檐角一群乌鸦。
半柱香后，亲卫拎着那颗戴着金冠的头颅掷在青砖上，眼眶里未阖的眼睛还凝着不甘。
燕云起踢开滚到脚边的王冠，龙纹战靴碾碎嵌着红宝石的冠冕："传旨，凡茂国王室女眷，一个不留。"
宫阙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利刃入肉的闷响混着瓷器碎裂声。燕云起握着滴血的长枪走向椒房殿，长廊壁画上的飞天神女在火光中扭曲变形，鎏金烛台倾倒，将波斯地毯烧成焦黑的洞。
殿门轰然洞开时，血腥味扑面而来。十二名宫婢横尸阶前，脖颈处的伤口整齐如切。
茂国皇后蜷缩在凤榻阴影里，素白中衣沾满灰尘，凤冠上的珠子散落一地。
她颤抖着捧出檀木匣，匣中鎏金国印还带着体温："陛下饶命...国印在此，臣妾愿...愿为奴为婢..."
燕云起的长枪抵住她咽喉，寒铁映出女子姣好却苍白的面容。
"告诉你们的神。"他俯身逼近，温热的血滴在皇后颤抖的脸上，"犯我大燕国者，妻女亦不能免。"
宫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副将捧着捷报跪地："陛下！茂国全境己降！"
燕云起将国印收入怀中，望着殿外冲天火光。风卷着灰烬扑来，玄甲上的龙纹在火光中张牙舞爪，宛如浴血重生的凶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