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渗入长乐殿的青砖缝隙,皇后攥着母亲托人送来的密信,指节将宣纸捏出褶皱。
信尾"服此丹七日,必孕麟儿"的字迹被烛火映得发红,檀木匣里三颗朱色药丸泛着诡异的光泽,据说需以少女经血与天山雪莲炼制七七西十九日。
"去请太医令。"她将药匣锁入暗格,翡翠护甲叩击桌面的声响惊得宫婢手中茶盏晃动。
当白发苍苍的太医令颤巍巍跪在阶下时,皇后俯身逼近,凤冠上的东珠几乎擦过对方额头:"本宫问你,此药当真无害?"
太医令盯着皇后腕间新添的守宫砂,喉结滚动:"娘娘...此丹虽能助孕,却..."
话音未落,皇后己将金错刀拍在案上:"若本宫诞下皇子,你便是从龙功臣;若有半句虚言——"她冷笑看着对方额头渗出冷汗,"慎刑司的烙铁可许久没开荤了。"
三日后的永轩殿,皇后身着一袭月白寝衣,发间仅簪一支银步摇,赤足踩过满地狼藉的奏折。
燕云起批阅军报的手顿住,看着她跪坐在龙案前,纤长手指抚过自己紧绷的下颌:"陛下整日操劳,臣妾学了套西域按摩术..."
皇帝反手扣住她手腕,却在触及冰凉肌肤时皱眉——这双手再没有往昔的温度。
她指尖轻轻划过鬓边新簪的红梅,声音带着三分沙哑:"陛下可还记得,臣妾初次侍寝,也是这样的雪夜。"
燕云起解下玄色大氅,目光扫过案上摆着的红枣桂圆羹,氤氲热气中似有若隐若现的药香。
皇后赤足踩过厚厚的波斯地毯,环上他脖颈时,鬓间红梅蹭过他下颌:"这些年,臣妾看着大皇子与二皇子满地跑..."
尾音带着哽咽,温热的泪滴落在他衣襟,"臣妾多想再为陛下添个嫡子。"
皇帝周身的冷意渐渐消融,看着眼前人苍白的面容——自二皇子出生后,皇后的确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她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襟,呼吸间尽是缠绵:"就这一次...让臣妾好好伺候陛下..."
檀木床榻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皇后藏在袖中的帕子悄然落下,露出上面暗绣的送子观音。
帐幔低垂,烛火摇曳。皇后望着上方的鲛绡帐,在激烈的喘息中暗自掐算着时辰——这是母亲千叮万嘱的"宜子吉时"。
"璇儿..."他忽然唤出她的小字,声音带着多年未有的温柔。
皇后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颤抖——自登上后位,皇帝再未如此唤过她。她趁机翻身将人压在软垫上,朱红蔻丹划过他胸膛:"陛下可知...这些年臣妾梦里,都是您..
她主动迎上那炽热的吻,燕云起反客为主时,帐外风雪突然加剧。
皇后在急促喘息间将秘药尽数喂入,滚烫的泪却不受控地砸在对方肩头。
记忆回溯到及笄那年,同样是这样的雪夜,少年天子为她披上狐裘,说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燕云起含住她耳垂的动作顿住,恍惚间看见月光下,皇后眼底翻涌的痛苦与疯狂。
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惊得两人同时望向雕花门——德贵妃捧着醒酒汤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床榻间纠缠的身影。
"滚出去!"皇后慌乱扯过锦被遮体,凤目猩红。
彻夜承恩,皇后望着铜镜中微微隆起的小腹轻笑出声。然而当太医令诊脉时,面色却骤然惨白。
"娘娘...这脉象...恐是..."话未说完,皇后己命人将其拖出。她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忽然想起服药后每个深夜,总会在枕边发现几缕银丝——那是从燕云起发间掉落的。
月圆之夜,皇后再次吞下最后一颗药丸。药汁入喉的瞬间,窗外传来婴儿啼哭,恍惚间竟与荣嫔宫中二皇子的声音重叠。
她猛地推开窗,却见漫天血月之下,自己掌心不知何时己布满细密裂痕,如同她支离破碎的求子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