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御花园飘着细雪,宋凝漫裹着狐狸毛镶边的猩红斗篷,在梅林深处支起画架。
她特意褪去繁复头饰,只以一支银簪松松绾发,任由几缕青丝垂落在雪白的脖颈间。画笔在宣纸上勾勒着红梅,余光却时刻留意着远处的动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时,她手腕轻抖,胭脂红的颜料在宣纸上晕开一朵"败笔"。
"呀!"宋凝漫惊呼一声,转身时绣鞋踩在覆雪的青石上,整个人朝着后方栽去。预想中的冰冷触感并未传来,反而是跌入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
"莽撞。"燕云起的声音带着几分薄怒,却没有松开环着她腰肢的手。
宋凝漫仰起脸,睫毛上落着细小的雪粒,衬得杏眼愈发楚楚动人:"民女...民女只想将这红梅雪景画给陛下。"
她举起被颜料染花的指尖,"可笨手笨脚,连幅画都画不好。"
雪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燕云起望着画纸上那朵歪扭的红梅,忽然想起数月前她在御花园横冲首撞的模样。那时的鲜活与此刻的娇弱重叠,竟让他心头泛起异样涟漪。
深夜的永轩殿,宋凝漫抱着一卷《梅谱》推门而入。"民女听闻陛下为江南梅灾忧心。"
她将书册摊开在案上,纤细的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这里记载着嫁接之法,或许能..."话音未落,燕云起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探究。宋凝漫顺势倒入他怀中,发间的梅花香混着少女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民女想要...想要替陛下分忧。"她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睛,"更想...留在陛下身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燕云起望着怀中倔强又大胆的少女,想起这些日子她刻意制造的"偶遇",精心设计的"巧合",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正在不知不觉间被撬动。
春夜的御花园浸在朦胧月色里,宋凝漫赤足踩在沁着凉意的石板路上,怀中抱着浸透露水的白梅。
她算准燕云起消食的时辰,故意在梅林深处低吟:"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歌声戛然而止,绣鞋坠入池塘的声响惊起一池涟漪。
"又在耍什么把戏?"燕云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凝漫浑身湿透地转过身,单薄的襦裙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玲珑曲线:"民女...民女想折枝梅花献给陛下,却不小心..."她颤抖着靠近,"好冷,陛下..."
燕云起解下外袍将人裹住,却嗅到她发间混着梅香的气息。宋凝漫将脸埋进他胸口,指尖悄悄勾住他腰间玉带:"原来传闻是真的..."
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陛下的怀抱,比暖炉还要炽热。"
月圆之夜,宋凝漫身着半透明白纱寝衣,赤足踩在养心殿冰凉的金砖上。
她捧着西域进贡的夜光杯,杯中琥珀色的美酒映着摇曳烛火:"这是波斯国的'醉生梦死',饮一杯便如坠云端。"
她轻抿一口,任由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民女斗胆,想与陛下共赴...这温柔乡。"
燕云起望着她嫣红的唇瓣,突然想起这些日子里,她总在他面前展现笨拙与脆弱,却又在不经意间露出狡黠的锋芒。
当宋凝漫踮脚将酒杯凑近他唇边时,他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带着酒香的吻。帐幔缓缓垂下的刹那,她在心中轻笑——这场精心编织的情网,终于将猎物牢牢缠住。
"陛下可还记得..."她声音裹着蜜意,指尖划过案头奏折,"那日梅林里,民女沾了雪水的衣裳?"
话音未落,广袖如流云舒展,衣袂间暗藏的金粉簌簌飘落,在烛光中织就朦胧金雾。
燕云起握笔的手微顿。只见少女旋身起舞,裙裾翻飞间,腰间茜色丝绦突然散开。
半透明的襦裙顺着舞姿滑落肩头,露出颈间新染的丹砂,宛如红梅初绽。她突然跪坐在龙纹地砖上,环过他膝头:"这具身子...生来便是要献给陛下的..."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宋凝漫仰起的脸庞蒙着水光,不知是雨是泪。
当她颤抖着解开最后一粒盘扣时,燕云起突然扣住她手腕。烛火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明明灭灭,将她眼底得逞的笑意映得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