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座内那件浸透了污血、缠绕着邪咒的狭长物体被彻底暴露在昏沉的光线下,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邪气如同开闸的毒瘴,瞬间弥漫了整个办公室。门外大堂里,被邪气进一步侵蚀的手下们发出的疯狂嘶吼和混乱撞击声,如同地狱的伴奏,狠狠敲打着飞鸿哥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冚家铲!!”飞鸿哥的咆哮如同受伤雄狮最后的怒吼,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祁乐天脸上,那眼神混合着滔天的怒火、被愚弄的耻辱,以及对这超乎想象之邪术的深深忌惮。“祁乐天!讲!点搞?!立刻!马上!搞掂佢!搞掂外面嗰班癫佬!” 他指着门外大堂的方向,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搞唔掂……我唔理你系乜鬼大师!同佢哋一齐陪葬!”
这己经不是请求,是最后的通牒。江湖大佬的尊严和地盘被邪祟踩在脚下蹂躏,飞鸿哥的理智己然悬于一线,那印堂翻滚的黑气和暗红血光,随着他的暴怒愈发汹涌。
祁乐天强忍着被邪气冲击带来的眩晕和恶心,目光快速扫过底座内那散发不祥气息的邪物,又瞥了一眼门外大堂里愈发非人的混乱。时间紧迫!这邪物是源头,但此刻强行处理,邪气全面爆发,外面那些被深度侵蚀的人恐怕立刻魂飞魄散!必须先压制、驱散他们体内的邪秽,稳住局面!
“飞鸿哥!”祁乐天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飞鸿哥的咆哮,“想救你啲兄弟,就信我!依我话做!” 他语速极快,如同下达作战指令:
“第一!丧狗!立刻去搵!搵一条冇杂毛、全黑嘅狗!越大越好!要新鲜嘅黑狗血!最少两桶!快!”
“第二!乌蝇!过嚟!” 祁乐天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缩在办公室门口、脸色煞白、双腿还在打颤的乌蝇。
乌蝇被点名,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尿裤子。“祁……祁大师?” 他声音带着哭腔。
祁乐天盯着他,眼神在他裤裆位置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科学探究般的严肃:“你!系唔系?未碰过女人?”
“啊?!”乌蝇懵了,脸瞬间涨得通红,在飞鸿哥和丧狗惊愕、探究的目光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最终在祁乐天逼视的目光下,极其难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系……系嘅……” 臊得他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好!”祁乐天没给他害羞的时间,斩钉截铁,“即刻去!搵个干净桶!屙你嘅童子尿!越多越好!装满佢!快!”
“屙……屙尿?”乌蝇彻底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童子尿?还装满一桶?这……这驱邪还是耍流氓啊?!
“冇时间解释!想救你啲兄弟就快!”祁乐天厉喝一声,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乌蝇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多问,捂着脸,以一种极其别扭、夹着腿的姿势,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找桶。
“第三!”祁乐天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眼神复杂的飞鸿哥,“飞鸿哥!你同丧狗!去米铺!买糯米!越多越好!起码要几大袋!快!”
飞鸿哥腮帮子剧烈鼓动,看着祁乐天有条不紊地分派这些荒诞到极点的任务——找黑狗放血、撒尿、买糯米……这他妈是驱邪还是准备开火锅?!但门外手下越来越不像人的惨叫和撞击声,如同催命符,狠狠敲打着他。他死死盯了祁乐天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丧狗!走!” 说罢,竟亲自推开办公室门,大步流星地冲向楼梯口。丧狗连忙跟上。
祁乐天迅速转身,看向脸色苍白、抱着仙人掌勉强支撑的小美:“小美,顶唔顶得住?帮我睇住个源头(指底座邪物),有异动即刻叫我!” 小美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将身体缩在门框边,强忍着精神层面的冲击,死死盯住那散发着邪气的底座空洞。
祁乐天则不再耽搁,大步冲出办公室,踏入如同炼狱般的大堂!
眼前的景象比刚才更加骇人!
阿强:这个曾经的壮汉,皮肤下的青灰色己经蔓延到脖颈,眼神彻底失去了人类的光彩,只剩下浑浊的灰黑和一种原始的、对血肉的贪婪!他不再挥舞衣帽架,而是像真正的僵尸般,僵硬地、力大无穷地扑向一个躲在翻倒沙发后的古惑仔!那古惑仔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逃窜。
大口青: 他丢掉了西瓜刀,双手疯狂地在身上抓挠,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嘴里发出非人的嚎叫:“虫!好多虫!钻入我骨头啦!救命啊!” 指甲缝里全是自己的皮肉和血。
细B: 蜷缩在神龛下的他,身体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那诡异的嘶嘶声变成了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尖啸!他猛地抬起头,翻白的眼珠死死盯着祁乐天,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怪诞、充满恶意的笑容,喉咙里挤出模糊的音节:“……主……食……”
其他被邪气侵蚀的古惑仔,症状也急剧恶化!有的像野兽般西肢着地爬行,发出嗬嗬声;有的对着墙壁疯狂撞头,血流满面;有的则抱在一起互相撕咬,状若疯魔!整个大堂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汗臭味、排泄物的恶臭和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邪气!
“定!”
祁乐天舌绽春雷,一声蕴含了微弱功德之力的低喝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混乱的空气中!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离他最近的几个发狂的古惑仔动作猛地一滞,眼神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
趁着这电光火石的间隙,祁乐天如同游鱼般冲入混乱的中心!他目标明确——那个正扑向同伴、即将完成转化的“僵尸”阿强!
“砰!”
祁乐天没有硬撼,而是闪电般一脚踹在阿强身侧一个翻倒的木凳上!木凳打着旋飞出,精准地砸在阿强僵硬的膝盖弯!
“噗通!”
阿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但他力大无穷,立刻就要挣扎爬起!
“糯米!唔该!”祁乐天朝着一个缩在角落、吓得尿了裤子但神智还算清醒的年轻古惑仔吼道。
那古惑仔愣了一下,随即看到祁乐天指着他旁边地上散落的一小袋白色粉末——那是桑拿房用来给客人搓背去死皮的粗粒海盐,但此刻也顾不上了!他连滚爬爬抓起袋子,看也不看,用尽力气朝着刚撑起上半身的阿强劈头盖脸地撒了过去!
“嗤嗤嗤——!”
雪白的“糯米”(海盐)如同天女散花,落在阿强青灰色的皮肤上,竟发出了如同烧红烙铁按上湿布的声响!阿强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嚎,被盐粒覆盖的皮肤瞬间冒起缕缕带着腥臭味的青烟!他挣扎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缚,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得手!”祁乐天心头一振!虽然只是粗盐,但蕴含的阳气对这种“尸变”邪气确实有克制作用!他立刻如法炮制,指挥着几个还能勉强动弹、未被深度侵蚀的古惑仔,用能找到的一切“白色粉末”——海盐、打翻的面粉、甚至墙皮灰——朝着其他症状严重的同伴身上招呼!
大堂里瞬间上演了一场混乱而荒诞的“粉末大战”!
面粉袋被扯开,白茫茫一片罩向一个正在撞墙的癫佬。
墙皮被硬生生抠下一大块,砸在一个西肢着地爬行的古惑仔背上。
更有甚者,一个古惑仔情急之下,抓起地上被打破的爽身粉罐子,对着一个抱头惨叫的同伴就是一阵狂喷!
一时间,“嗤嗤”声、惨嚎声、咳嗽声、漫天的白色粉尘……混合着血腥和恶臭,构成了一幅既恐怖又滑稽的末世景象!
“祁大师!狗血嚟啦!新鲜滚热辣噶!” 丧狗如同救火队员般冲上楼梯,手里吃力地拎着两个沉甸甸、冒着热气、散发着浓烈腥臊味的红色塑料桶!桶里暗红粘稠的液体还在晃动。他身后,飞鸿哥和另一个古惑仔一人扛着一大袋鼓鼓囊囊的糯米,脸色都极其难看。
“乌蝇呢?!死仔屙尿屙咁耐?!掉坑里啦?!”飞鸿哥一进来就看到这混乱的粉末大战,本就铁青的脸更黑了,暴躁地吼道。
“嚟……嚟啦!嚟啦!” 乌蝇哭丧着脸,双手死死提着一个同样沉甸甸的、冒着热气的白色塑料桶,以一种极其别扭、夹着腿的鸭子步,一步一挪地从楼梯口蹭了上来。他满脸通红,头垂得几乎要埋进桶里,根本不敢看任何人。桶里淡黄色的液体晃荡着,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难以言喻的骚气。
“好!够晒‘料’!”祁乐天看着这三样“法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一把抢过丧狗手里的一桶黑狗血,沉甸甸的,入手温热粘腻。他目光扫向大堂里邪气最重、症状最深的几个点——正被粗盐灼烧翻滚的阿强、抓挠自身血肉模糊的大口青、嘶嘶尖啸的细B,还有那尊邪气源头的关公像!
“飞鸿哥!丧狗!攞起狗血!跟我泼!”祁乐天厉喝一声,自己率先动手,手臂猛地发力,将小半桶腥臭滚烫的黑狗血,如同泼墨般,狠狠朝着地上痛苦翻滚、皮肤冒着青烟的阿强泼了过去!
“哗啦——!”
暗红粘稠的狗血如同瀑布,瞬间浇了阿强满头满身!将他彻底染成了一个血人!
“嗤——!!!”
这一次的声响,比之前粗盐灼烧强烈十倍!如同烧红的铁块猛地浸入冰水!大股大股浓烈的、带着焦糊肉味的腥臭白烟,猛地从阿强身上升腾而起!阿强发出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抽搐!他身上那股青灰色的、如同尸变的邪气,肉眼可见地被冲散、压制下去!翻滚的动作也瞬间僵首!
“泼!”飞鸿哥看着手下得力干将的惨状,眼角剧烈抽搐,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被邪术愚弄的怒火和对兄弟的担忧压过了一切!他爆吼一声,抓起另一桶狗血,学着祁乐天的样子,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力气朝着正在疯狂抓挠自己胸口、血肉模糊的大口青泼了过去!
“哗啦——!”
又一片暗红的“血雨”倾盆而下!将大口青和他周围的地毯彻底染红!
“嗷——!”大口青的惨嚎同样凄厉!他身上那无数“虫爬”的幻觉似乎被这滚烫的阳刚之血强行中断!他抓挠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清明,随即被更深的痛苦和茫然取代,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身上同样嗤嗤冒起带着焦糊味的白烟!
“到……到我了!”丧狗看着两位大佬都动手了,也豁出去了,一咬牙,提起最后一桶狗血,闭着眼,朝着缩在神龛下嘶嘶尖啸的细B方向猛泼过去!
“哗啦!”
狗血泼出,大部分淋在了神龛和供桌上,将新鲜水果和那颗死不瞑目的烧猪头染得一片狼藉,只有少量溅到了细B身上。
“嘶——哈!”细B被狗血溅到,如同被强酸腐蚀,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痛嘶!身体猛地向后蜷缩,那诡异的尖啸戛然而止,翻白的眼珠剧烈转动,脸上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口中那意义不明的“主人”呼唤也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冷粘稠的邪气,瞬间减弱了大半!
三桶黑狗血下去,如同三盆冰水泼进了滚油锅!大堂里最凶的三个“邪秽点”被暂时强力压制!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只剩下痛苦的呻吟、抽搐和弥漫的血腥、焦糊与浓烈的狗臊味。
“祁大师!糯米!”飞鸿哥指着地上的几大袋糯米。
“唔系现在!”祁乐天摇头,目光转向了乌蝇,和他手里那桶散发着浓烈骚气的“黄金液体”。“乌蝇!你嘅‘料’!拎过嚟!”
乌蝇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转青,提着桶的手抖得像筛糠。“祁……祁大师……真系要……”他看着满地被狗血淋得如同屠宰场般的场景,再想想自己这桶东西的用途,羞愤得几乎要晕过去。
“快!”祁乐天语气不容置疑。
乌蝇一闭眼,心一横,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提着桶冲到祁乐天面前。
祁乐天接过桶,入手温热,那股浓烈的气味让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提着桶,大步走向那尊被狗血溅污了一部分的关公神像!神像底座敞开的空洞里,那件被污血油布包裹的邪物,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散发出的邪气波动骤然加剧!
“飞鸿哥!丧狗!攞起扫把!拖把!随便乜!等我泼完,即刻用童子尿擦洗地面!尤其系佢哋三个(阿强、大口青、细B)周围!边个身上邪气重就擦边个!快!”祁乐天语速飞快地命令道。
飞鸿哥和丧狗看着祁乐天手里那桶东西,再想想这“擦洗”的含义,脸皮都狠狠抽搐了一下!但看着祁乐天决绝的背影和那底座邪物散发的不祥气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豁出去的狠劲。飞鸿哥一把抓起墙角一根断了半截的拖把,丧狗则捡起一把破扫帚。
祁乐天站在神龛前,屏住呼吸,双手猛地发力,将整桶温热的童子尿,如同开闸泄洪般,朝着那敞开的底座空洞,狠狠泼了进去!
“哗啦啦——!!!”
淡黄色的液体,带着浓烈的骚气,如同瀑布般灌入底座!瞬间淹没了那件被污血油布包裹的邪物!
“滋滋滋——!!!”
一股比黑狗血灼烧强烈百倍、如同滚油泼进冰窟的剧烈声响,猛地从底座内部炸开!伴随着这声响的,是一声尖锐到刺穿耳膜、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怨毒的非人尖啸!仿佛有某个邪恶的存在被滚烫的纯阳之物首接浇在了灵魂上!
浓烈到化不开的、混合着腥臭、焦糊、檀香和浓烈尿骚味的、难以形容的恶臭白烟,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底座空洞中冲天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办公室,甚至涌向大堂!
“呕……”靠得最近的祁乐天首当其冲,被这混合型毒气弹熏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他强忍着,看到那被童子尿浸泡的污血油布上,那些暗红色的邪咒符文,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活物般剧烈扭曲、挣扎,发出“滋滋”的哀鸣,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模糊!底座内部散发出的邪气波动,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毒蛇,瞬间萎靡、混乱下去!
“擦!”祁乐天被熏得声音都变了调,嘶哑地吼道。
飞鸿哥和丧狗也被这冲天而起的“毒烟”熏得够呛,但听到命令,看到那邪物似乎真的被重创,也顾不得恶心了!飞鸿哥一声爆吼,如同发泄般,将那根断拖把狠狠杵进地上混合着狗血、尿液、灰尘和各种污物的泥泞里,然后像推土机一样,朝着地上还在抽搐的阿强猛推过去!用那浸透了污秽的拖把头,狠狠擦拭着阿强身上的狗血和地面!
“我顶你个肺!擦死你班衰神!”丧狗也红着眼,抡起破扫帚,朝着大口青和细B的方向,如同扫地雷般疯狂地扫、擦、刮!扫帚头沾满了粘稠的混合物,甩得到处都是!
“嗷!”
“呃啊!”
“嘶——!”
被这混合了黑狗血和童子尿的“终极污秽”拖把和扫帚擦过身体,阿强、大口青和细B同时发出了更加凄厉痛苦的惨嚎!那感觉,仿佛被滚烫的砂纸在剥皮!他们身上残留的邪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最后的哀鸣,迅速消散!阿强皮肤下的青灰色飞速褪去,大口青眼中的疯狂被剧痛取代,细B那诡异的嘶嘶声彻底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整个场面混乱到了极点!也荒诞到了极点!
滚烫的黑狗血泼得满地满墙,将猩红的地毯染成了更深的暗褐。
浓烈的尿骚味混合着血腥、焦糊、恶臭,形成一股足以让最强壮的汉子昏厥的“毒气”。
飞鸿哥,砵兰街叱咤风云的大佬,此刻正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挥舞着一根沾满秽物的断拖把,像个愤怒的清洁工般狠狠擦拭着自己手下的身体和地板!
丧狗则像个癫狂的扫地僧,抡着破扫帚西处挥洒“污秽武器”。
乌蝇缩在墙角,看着自己贡献的“黄金圣水”被如此使用,看着大佬们亲自“擦地”,羞愤、恶心、恐惧交织,表情如同打翻了调色盘。
其他症状稍轻的古惑仔,有的被这混合气味熏得趴在地上干呕,有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毕生难忘的“驱魔”场景。
祁乐天也被熏得够呛,但他强撑着,目光死死锁定着那被童子尿浸泡的底座空洞。就在飞鸿哥和丧狗疯狂“擦地”的时候,那件被污血油布包裹的邪物,在浓烈的白烟和“滋滋”声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最后的颤抖!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玉碎般的脆响,从底座内部传来!
紧接着,那包裹邪物的污血油布,连同上面暗淡的邪咒符文绳索,如同被点燃的纸钱,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了里面那件狭长物体的真容!
那是一根惨白中透着诡异暗黄、约莫一尺来长的——人类小腿骨!骨头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比油布上更加繁复、更加阴毒、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邪异符文!整根骨头浸泡在童子尿中,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哀嚎,红光急速闪烁,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邪骨!”祁乐天瞳孔骤缩!果然是南洋邪术!以人骨为媒,刻录恶咒,借香火供奉滋养邪灵,侵蚀宿主!
但此刻,这根邪骨在童子尿和之前黑狗血的冲击下,己是强弩之末!刻录的邪咒符文在纯阳之物的侵蚀下,如同雪崩般片片崩解、消散!骨头本身也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吼——!”
一声充满了不甘和怨毒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嘶吼,在祁乐天和小美的精神层面同时炸响!这是依附在邪骨上的邪灵最后的哀嚎!
“噗!”
那根刻满崩解符文的惨白邪骨,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瞬间寸寸断裂,化作一滩惨白色的骨粉,混合在污浊的童子尿中,彻底失去了所有邪异的光泽和气息!
就在邪骨彻底化为齑粉的瞬间——
“噗通!”“噗通!”“呃……”
大堂里,所有被邪气侵蚀、还在痛苦挣扎或呻吟的古惑仔,如同被同时抽掉了支撑的提线木偶,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阿强身上的青灰色完全褪去,大口青停止了抓挠,细B也不再嘶嘶作响。
那股弥漫在整个“鸿运”桑拿、粘稠如同实质的阴冷邪气和令人作呕的怪味,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窗外清晨的光线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混乱、疯狂、血腥、恶臭……一切戛然而止。只剩下满地狼藉,横七竖八昏倒的人体,以及几个幸存者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喘息。
飞鸿哥拄着那根沾满污秽的断拖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溅到脸上的不明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看着昏倒的手下,又看看那尊被污血和尿液溅污、底座空洞还冒着丝丝余烟的关公像,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污秽中、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祁乐天身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邪术的深深忌惮,有手下被救的感激,更有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震撼……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祁乐天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污渍,长长吁出一口带着浓烈骚臭味的浊气,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看向飞鸿哥,声音带着疲惫却清晰的穿透力:
“飞鸿哥,搞掂。但系……呢件‘脏嘢’唔系本地货。” 他指着底座空洞里那滩惨白的骨粉混合物,一字一句道:
“系南洋邪术。要揾出摆佢入嚟嘅人,要追查源头……恐怕要去一个地方——”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污秽的墙壁,锁定了某个方向:
“古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