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至暗时刻

在东京日出高等学校里，暖烘烘的阳光毫无保留地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倾洒进一间闹哄哄的高中教室。

正值课间，教室里满是十五四岁的少年少女，青春的荷尔蒙让这儿活力四溢，大伙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唠着日常琐碎。

“喂喂，今天放学去哪儿耍呀？”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满脸期许，率先开了腔，语调轻快上扬，带着点儿小雀跃。

身旁染着亚麻色头发的男生，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往后一仰，不假思索道。

“那肯定是去唱卡拉 OK 啊，憋了一整天了，非得吼上几嗓子不可。”

“哈？唱 K 多没劲、多无聊呐。”戴着黑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小个子男生推了推眼镜，满脸不屑，提高音量反驳道。

“游戏厅才是正儿八经该去的地儿，新出的几款格斗游戏，我都琢磨好久了，就等放学大展身手。”

这时，人群里冒出个胖嘟嘟的家伙，狡黠一笑，挑着眉嚷嚷。

“先别争啦，关键得看今天谁请客啊，俗话说得好，谁付钱，话语权归谁，去哪儿不都得金主说了算嘛。”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脆响，仿若平地惊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教室角落，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捂着脸，他一头碎发，长相青涩但看得出来长大了绝对是个帅哥。

但现在他脸颊上还留着个红红的掌印，他低下的头很好的掩盖了他眼中的凶光。

他叫叶凡，从小随母亲从华国来到霓虹国生活，由于家里没有太多经济来源，他的母亲被迫成了陪酒女郎，有了这些buff加成，他自然也是成为了同学们霸凌的对象。

站在少年对面的，是个满脸戾气的家伙，头发烫得乱糟糟，校服松松垮垮敞着怀，这会儿正揪着少年的衣领，恶狠狠地啐道。

“巴嘎！叶桑，别装傻充愣，今天的保护费呢？少磨蹭，赶紧交出来！”

而就在三井翔太身旁，静静站着个长发少年，发丝肆意垂下，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眼睛。

唯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看戏的惬意，仿佛眼前这场霸凌，不过是一场逗趣的闹剧。

此人正是佐藤一郎，实打实的狠角色，也是三井翔太死心塌地追随的老大。

佐藤家族在道上名头响亮，是盘踞东京多年、根基深厚的黑社会势力。

家族成员涉足灰色产业无数，手段之毒辣、行事之果决，在黑道间广为流传，旁人光是听到“佐藤”二字，便已两股战战。

也正因这层背景，佐藤一郎进了学校，就如同带着无形的护盾，老师忌惮三分，学生们更是噤若寒蝉，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平日里，只需他一个眼神、一句低语，手下小弟便蜂拥而上，替他摆平麻烦。

这会儿，他双手插兜，优哉游哉，默许着三井的行径，大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借三井之手，牢牢拿捏住班里这些少年的敬畏之心。

教室里的死寂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随后便又恢复了嘈杂，像是被巨石砸中的湖面，涟漪过后，照旧喧闹。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真是的，每次都闹这么一出，扫兴。”

说罢，便拉着身旁的闺蜜，转头继续讨论起放学后去唱 K 的曲目，仿佛角落的霸凌压根没发生过。

染着亚麻色头发的男生挠了挠头，目光在叶凡身上稍作停留，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下一秒，身旁朋友拍了拍他肩膀，嬉笑着调侃。

“想啥呢，别管闲事，他只是一头猪猡，一会儿下课组队去唱歌，少个人可不行。”

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终是把嘴边的劝阻咽了回去。

叶凡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咯咯作响，好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怒火，抬眸直视三井翔太，声音虽带着几分颤抖，却透着倔强。

“三井，晚几天，我一定给！家里这阵实在周转不开，给我几天时间去筹。”

三井翔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张狂大笑，一脚踢在叶凡肚子上，叶凡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你这个华国猪，晚几天？你当我是傻子吗？每次都这套说辞，今天要是拿不出，有你好受的！”

佐藤一郎一直双手插兜，冷眼瞧着这场闹剧，见叶凡被踢得身形晃荡、满脸痛苦，这才不紧不慢地迈前一步，歪着脑袋，嘴角扯起一抹玩味又阴森的弧度，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三井桑，行嘞，今儿个本大爷心情还算不错，就放你这只丧家之犬一马。”

说着，他还故意顿了顿，伸出脚用鞋尖挑起叶凡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眼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不过呢，今天你就给我从这儿，一寸一寸地爬出去教室，全当是给大伙找点乐子。”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目光闪躲，谁也不敢吭声，生怕引火烧身。

叶凡紧咬下唇，殷红的血渗了出来，屈辱感如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可眼下，他别无选择。

常年吃不饱的他不是高大的三井的对手，之前反抗过几次，每次都被按着打，心中早有了打算“等有机会老子你！”

指甲狠狠抠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深陷的月牙痕，他缓缓俯下身，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刚一动，三井翔太就“咯咯”怪笑起来，抬脚重重踩在叶凡背上，一边施压一边嘲讽：“动作麻利点，磨蹭什么！”

叶凡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向前爬去，校服被蹭得满是灰尘污渍，手掌也磨破了皮，丝丝血迹在地上拖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待叶凡艰难爬出教室，佐藤一郎带着三井翔太扬长而去。

教室里死寂片刻后，又泛起嘈杂，同学们照常嬉笑打闹，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课间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

可叶凡心中的恨意却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