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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梧也附和道：“既然冥冥之中，让我等来到此处，想必一定有什么用意。”
沐长生想到内心的渴望，以及自己能看懂这些三万年前的文字，当即觉得心头发寒，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
“师姐，我突然觉得好怕。”
竹千云淡道：“怕什么？又不是你祖师爷。”
沐长生：“……”
不过卦无遗似乎是在太衍宗献祭自己，催动阵法封印鬼王的，如今太衍宗被竹千云一剑劈成渣渣，也就是说……卦无遗被字竹千云劈没了？
一时之间，沐长生对竹千云的大逆不道又有了新的认知。
祭祀那日，一大早，月寒梧等人就被吵醒了，其实也不算是吵醒，除了沐长生和青岚两人睡着了，其他人都只是在打坐。
一群村民涌进陈大夫的家，将阿药按在椅子上，开始为她梳妆打扮。瘦弱的少女被众人各种揉搓，一张素白的脸被涂得脸颊泛红，额间用血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这是做什么？”灵兰斋的弟子们接受不了，当即要去阻止村民，然后就被众人怒目而视。
他们神情癫狂，仿佛要疯了。
陈大夫冷声道：“几位，这是我们供神村的传统，你们若是想要观看仪式，就安静地去村口，若是不想，就请离开。”
“你……”
那弟子被月寒梧拦住，这位大师姐紧绷着脸，目光扫过少女看不出表情的脸，咬牙道：“抱歉，我们这便去村口。”
灵兰斋的弟子们表情纠结，可最后还是屈服在大师姐的威严之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了。
从始至终，少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双眼睛神情空洞，仿佛一具提线木偶。
沐长生的语气闷闷的：“所以他们是要把药灵前辈，嫁给所谓的土神吗？”
她能想到的事情，其他弟子也自然是想到了，顿时显得很气愤。
“好在之后会有妖兽来屠村，如此看来，这群人真是死不足惜！”
“住口！”月寒梧斥责一句。
那弟子愤愤不平。
青岚知道以月寒梧的性格是不会解释的，于是她只好当和事佬，道：“阿梧，你少说两句。”
她又看向那弟子，耐心道：“如果因为一个人坏，就放任他被妖兽吃掉，那要所谓的规矩做什么？他犯了错，理该按着规矩处理。而且这村子中还有许多几岁的小童，他们什么都不懂，大人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难道他们也应该被妖兽吃掉吗？”
那弟子语塞，面上红红白白，最后垂下头来，小声道：“师姐，对不起，是我想错了。”
月寒梧颔首。
青岚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青岚等人很快就走到了村口，远远能看见一大群村民跪在地上，挤满了村口，几乎无法下脚，于是几人施了隐身咒，跃到了一旁的屋顶上。
此刻，那棵大树周身被围上了红绸，地上则插满了香烛，灰白色的烟雾满天飘，熏得周围的村民面容模糊。
旁边是一张巨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吃食，中间空出了一大块，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主菜。
但仔细一看，众人却发觉那些吃食不对劲。
“那些好像都是纸做的。”沐长生愕然道。
青岚不解道：“不是说对那位土神很敬畏吗？怎么用假的美食来糊弄啊？”
月寒梧猜测道：“可能是习俗吧。”
青岚忍不住嘀咕道：“我要是那位土神，被这么糊弄，肯定早就把整个村子掀翻了。”
竹千云淡道：“所以土神口味独特。”
众人忍不住点头，表示附和。
没过多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在飘荡的烟尘中，一群穿着道袍的村民抬着一块巨大的木盘走过来。盘上放着一只烤乳猪，许是因为火候得当，乳猪色泽金黄，看得人胃口大开。
青岚感慨道：“这土神吃得还挺好。”
月寒梧冷冷道：“你可以跳下去和它一起吃。”
青岚急忙撇清关系，“我可不想当什么土神。”
她顿了下，笑呵呵道：“我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剑修，最好是那种旁人提起来，就会摇头叹息，说‘她穷得只剩下灵石了’。啊，我真想拥有这种无趣的人生。”
“睡觉。”
“啊？”
“梦里啥都有。”
虽然被月寒梧怼了，但看在她包吃包住，出手大方的份上，青岚并没有怼回去，而是厚着脸皮道：“我觉得抱着灵石睡更香，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这是病，扎两针就好了。”
青岚彻底不敢说话了。
沐长生笑得很大声。
她突然觉得变成这样挺好的，至少想笑就笑，想骂就骂，反正除了师姐，也不会有人在意到她。
啊，真是一场畅快的人生啊！
竹千云凝视着下方，突然道：“阿药呢？”
灵兰斋的弟子们没管竹千云的首呼其名，全都朝下看去，陈大夫拿着一张布幡走在烤乳猪后面，先前帮阿药化妆的妇人们则跟在他身后，个个神情恭敬。
但唯独不见阿药。
青岚揣测道：“许是因为新娘子要最后出来？”
竹千云却道：“可村民差不多都离开了，谁去抬轿子呢？难道说，新娘子要最后自己走来吗？”
而且那群村民也不可能放心让阿药一个人待着——万一她跑了呢？
月寒梧呢喃道：“祖师爷出事了……”
沐长生突然道：“师姐，你觉得不觉得，那个烤乳猪，很像一个人啊。”
竹千云被这么一提醒，忙朝着烤乳猪看去，那被烤得金黄酥脆的乳猪裹在红绸中，西只蹄子摊开，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只烤乳猪的身子很清瘦，完全没有一点膘肥体壮的感觉——怎么会有祭品是这样的呢？
竹千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沉声道：“诸位仔细看一下木盘中的烤乳猪。”
此刻，烤乳猪己经被抬到供桌前了，村民合力将木盘放在桌上，正好就将桌上的空处填上。
烛火一照，烤乳猪油光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