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汐手攥紧,侧身衣角被捏的皱巴。
她没想到这夫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就击中要害。
“您向来都是形单影只,据我所知,谢家女郎的排场没有这么简陋吧。”
看电视剧都晓得,最落魄的小姐都得贴身跟着一个心腹。
但谢女郎,做坏事从不假借婢女。
可见她身边的丫头,小事依她,大事全部听柳扶风的。
谢汐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的臣服者!
楚茯一番话话说完,彻底反客为主,看谢汐惊骇的样子心里狂笑。
其实这是她发现的游戏漏洞罢了,创始者可能建模不好,npc侍女没弄几个,每次都是远远瞧上一眼,不言不语。
己经自成后的世界,肯定会把这个漏洞合理化,现在给她说出来,怎么还有神算子那味。
“你说我简陋!”谢汐眼里带上小火苗,恼羞成怒之下,挥着胳膊朝楚茯来。
!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楚茯眼睛瞪大,在谢汐沾到她的那一刻,体内基因觉醒,下意来了个擒拿。
“砰”,大小姐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谢汐震惊,难以置信文:“您,您会拿技?”
(拿技,擒拿术)
楚茯眨眼,她不会。
现代有段时间特别流行送小孩去跆拳道,刷的多了,她就去搜索看。大数据检索到,给她推了一些女子防身术,比划了两下下意识记住了。
“会些皮毛。”楚茯谦虚。
说是谦虚,可抬头挺胸那一身气度无不在说:我是高手。
谢汐一下子乖顺起来,整理华服,脸带歉意道:“楚夫子,我方才得了失心疯,莫要介怀。您的交易我应了。不过您得交我拿技。”
这么简单?
楚茯差点要长啸三声。
知道武力有用,她早出手了,白白浪费口舌。
“可,但女郎定要守口如瓶,不可泄露风声。”
“夫子放心,我省的。”
两人相视一笑,各怀心事暂时达成一致目标。
谢汐心满意足出了院子。
楚茯背着手,无奈摇摇头:“小孩子。”
随后准备吃饭。
刚迈过门槛,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人,楚茯一时不察,差点撞上。
“喂喂,足下,别走在路中间啊,待会我的头钻你怀里了。”楚茯拍拍胸口,定睛一看眼前人,愣在原地。
眼前女子素面清新,眉如远岫含烟,目若秋水澄澈,缥碧裙裾摆摆,素钗入发,不着铅华而神韵自显,举止间仪态万方。
好一个绰约,放在平时,楚茯肯定要吹上一口哨,但现在丝毫没有心情,因为此女子的张脸和谢汐十分相像!
谢沅不语,只是沉默看着楚茯。
两人僵持在原地,就在楚茯忍不住侧身:“女郎,您先进去。”
谢沅平静的眸子对上楚茯,淡淡道:“父亲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夫子。”
“什么?”
楚茯要问何意,对方却率先转身离开。
大将军?
这和大将军什么关系,她听见了交易内容?
她不会要告状吧!
楚茯心里出现危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茯追上去,没走两步,远远站着的婢女张开手拦住她的去路,冷硬道:“楚夫子还请留步。”
楚茯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沅离开。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回了房心里没定下来。
那女子瞧着不是善茬,她的话什么意思?不满意她这种的,不喜欢她这种坑蒙拐骗的吗?
楚茯觉得自己可能失策了,应该先打听府内人员结构的。
但府内治家严格,嘴闭的死,问不出一星半点。外头老百姓知晓的和她差不多,没有询问价值。
坐在床上许久,楚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吃进肚子的,穿在身上的才是真实的,她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现在不努力一把,以后真成流民。
她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几张糙纸,开始磨墨写字。
毛尖一沾上纸面就晕染。
楚茯皱眉,这纸真的烂。
奈何现在没有更好的不选择,只能控制笔力,照着书架上抽出来的诗经誊抄了几页。
次日一早。
楚茯整理好着装,敲响了陈文房门。
“楚夫子何事?”陈文打开门,诧异。
楚茯笑道:“陈夫子,昨日还没拟出个章程,不知你对授课是怎么个想法?”
陈文瞧见楚茯手里拿着两卷纸,心下明了。
他道:“一人一上午如何?你上我下。”
楚茯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处理好任务分配,楚茯不再理会这个冷冰冰的同事,转头出了院门。
“楚夫子。”
楚茯侧头,见眼前是个没见过的小丫头。
阿纸稍显腼腆,对着楚茯行了个礼,解释:“奴婢阿纸,夫人昨日思量,楚夫子您用着阿墨可能不太方便,故遣了我来。”
楚茯心想还有这好事,笑着接纳了。
“好,阿纸,现在我刚要去大小姐那,你带路吧。”
阿纸轻轻点头,上前一步,示意楚茯跟上。
两人走,楚茯状似无意问:“阿纸,大小姐今日心情可好?”
阿纸道:“今早我从夫人那来,不知大小姐今日心情如何。”
楚茯把纸卷换了个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阿纸,你也知晓,女郎不喜舞文弄墨,你能和我讲讲大小姐忌讳什么,还让我避开,顺顺利利授课。”
阿纸看年轻的夫子脸上带着惧色,有些滑稽,她轻轻笑开,道:“夫子莫要担心,女郎看似跳脱,实则十分好说话。”
说完又想了想,打量西周见无人,才凑到楚茯面前小声道:“女郎不喜别人提起二女郎。”
“为何?二女郎和女郎不是姐妹吗?”楚茯装作惊讶。
“是,二女郎与女郎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但二人私下十分不和睦,两人不经常来往。”
阿纸遮遮掩掩说完,不再多提,认真給楚茯带路。
两人一路经过几个小院子,边上下人偶尔见几个来往。
楚茯看着阿纸背影,怀疑要不是她打听目的为了“更好授课”,阿纸都不会说。
对比两位女郎,谢汐服装头饰一瞧就是珍贵无比,而那位二女郎浑身上下素净异常。
谢汐的首来首往的性子一看就是宠着长大的,二女郎未接触,但看起来截然相反。
所以说,二女郎不受宠?
既然两人不对付,为什么二女郎要来她院子外?
难不成是隐形姐控?
楚茯想着自己都笑了,太异想天开了。
说她告状为了争宠的可能更大些。
“夫子,到了。”
阿纸的话打断楚茯思考。
楚茯抬头看,一座气派院子落坐在前头。透过院门,里头假山绕流水潺潺。角落有古树秋千娇花彩蝶,真真是个仙境!
谢汐的受宠,再一次刷新了楚茯的认知。
坐在院内小酌的谢汐一眼就瞧见心心念念到楚夫子。
这是二人说好的,拿技要私下进行,于是楚夫子来到谢汐院子教书。
“夫子,快进来!”谢汐喝退身边侍女,院子荡然一空,只剩下楚、谢二人。
“夫子,我们今日学哪一招啊?”
楚茯摇摇头:“今日我们不学拿技,学诗经。”
谢汐嗓音陡然上升:“为何?你答应我要教我拿技!”
楚茯摇摇头,把手上字卷展开。
“谢女郎,您妹妹来找过我,将军恐怕会知晓你我交易,所以近日不便教习拿技。”
谢汐一听,火气挠一下上来了。又是她这个妹妹,成天拈花吃醋玩告状。
毁了她一大堆事,现在又来,真是阴魂不散!
她目光虚虚,仿佛谢沅就在眼前,咬牙挤出几个字:“谢沅!婢子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