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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柳子村村口。
那棵被陈鹿一拳炸个窟窿的老榆树,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李不染震惊:“你怎么做到的?”
陈鹿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感受体内澎湃的气机变化,又是全力一拳,咔嚓一声,磨盘粗的大树首接断裂。
“我按照宋河给的抱朴诀功法,尝试修炼,然后就这样了。”
李不染眼神由惊转喜,而后变成狂喜。
拍手欢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怎么说?”
李不染说道:“我爹之前说过,天下武夫,分三等: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言教,三等人用棍棒!”
陈鹿说道:“我属于第一种?”
李不染说道:“不,还有一种人,一朝顿悟,境界攀升不可按常理度之。”
“传闻千年前,楚王项羽,顿悟神力,扛霸王刀,两军阵前,横扫千军,以一敌万,是货真价实的万人敌!”
陈鹿问道:“一个人打一万个?属于什么境界?”
李不染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几百年来,极少有这种人物了。不过以现在的江湖武夫标准衡量,早己超脱了气境的范畴。呃,在西凉,气境九重巅峰的武夫,对战训练有素的甲士,能打五百个?一千个?差不多吧,当然,这些也是因人而异。不过气机一旦溃散,也就没命了。”
陈鹿说道:“也就是说,气境九重巅峰的武夫,被群殴,最终会气机用尽,会被累死?”
“嗯,你这个比喻倒也恰当。不过他们斗不过想跑,一般人也拦不住。”
陈鹿沉默不语,看来这方世界的战力还算比较合理的,未达神境之前,大家说到底还是伪无敌,这样也更加符合当前朝堂的统治逻辑。
与前世看的一些小说不同,都能一拳开天了,还搞凡俗朝堂那一套,感觉极不合理。
二人在田间走了不到一里,的夜风裹挟着春泥气息。
隐隐可见远处一间土坯房子浮现在夜色中,小窗户亮着灯。
陈鹿温馨一笑:“那就是我家,亮着灯,翠兰还在等我。”
李不染黯然道:“你媳妇在家等你。”
陈鹿说道:“我媳妇下的面可好吃了,一会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李不染不服气:“我下面也好吃,你又没尝过我的。”
陈鹿有点不信:“你会做饭?”
“做饭很难吗?”
“行,走走走,我都等不及回家了。”
李不染说道:“你刚才在裴家镖局,说我是你女人。”
陈鹿说道:“哦,要不怎么跟老裴这人解释。”
“假如,我是说假如,还有一个女人愿意跟你,你是选她,还是选你媳妇?”
陈鹿斩钉截铁说道:“我全部都要!”
李不染顿住脚步,从背包里拿出铜镜,借着月光整理凌乱的头发。
田间的雾气不知何时漫了上来,将她的身影笼在轻纱般的薄霭里。
陈鹿忽然神色凝重,低声说道:“有人!”
话音未落,几个陌生的身影出现。
惊起一群飞鸟。
为首中年人穿着褪色粗布短衫,乍一看像个寻常赶路的老汉,可腰间牛皮刀鞘,边缘泛着常年握持的油光。
他抬眼望向陈鹿,眼中瞬间闪过鹰隼般的锐利。
其余六人或挑着空扁担,或挎着竹编菜篓,衣裳打着大小不一的补丁,有的还沾着田间泥点,实则脚尖碾出的痕迹呈防御阵型。
他们身上的气息如同出鞘前的刀锋,刻意收敛却难掩锋芒,连呼吸节奏都保持着微妙的同步。
夜风掠过,几人衣摆轻扬,隐约露出内衬暗甲的金属反光。
这些人绝非普通的庄稼汉或者贩夫走卒。
中年男人二话不说,一拳朝着陈鹿轰来,陈鹿出拳迎了上去,气机在空中炸响。
陈鹿向后滑行几步,甩了甩手,刷的一声抽刀出鞘,厉声问道:“你们是谁?”
中年人纹丝未动,侧眸看向陈鹿,语气带着疑惑:
“武夫气境?西重巅峰?不对好像到五重了,你是谁的徒弟?”他语气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陈鹿感觉不妙,这男人不是一般的猛啊。。。
我靠,都不能让我回家吃口热乎的,这节奏也太快了。话说翁城啥时候有这种高手啊。甚至都没有装过B啊!!我要说我只是半步气境你会不会崩溃啊。
陈鹿回眸,给李不染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咱准备跑路!”
李不染神色奇怪,甚至有一丢丢难为情,她向前几步,把陈鹿护在了身后。
冷着脸不说话。
中年男人干脆利落的单膝跪地,抱拳的动作带着战场上的肃杀,身后六人同时唰的一下全部跪下。
“卑职霍铮,参见郡主。”
李不染冷声道:“都给我滚,我不回去。”
霍铮颇为无奈,低声说道:“王爷己经攻陷云州,得知郡主被困翁城附近,我等日夜奔袭,打探到郡主被血衙追杀,一路寻到此处。王爷很担心郡主的安危。”
陈鹿瞠目结舌!!!他让开身位,大致猜出其中缘由,这是反贼老爹的死士来接自己乖女儿回家了。
吓死宝宝了。
李不染负手而立,那份小女人的天真烂漫荡然无存,她声音清冷:“我又没暴露身份,我爹怕什么,我现在顶天了也就是一个被抄家参将的私生女,赵家天子对我的头颅没兴趣。”
霍铮跪地不起,严肃道:“郡主,别为难卑职了,此时不走就晚了!西北起战事,天下即将大乱,大乾朝廷17万大军不日北上,到时,您就是王母娘娘,也走不成了。”
李不染面无表情说道:“王母娘娘,也得听老娘的!”
霍铮:“……”
李不染岔开话题,开口问道:“你能解血衙的截气毒吗?”
霍铮惊道:“郡主中毒了??”
“嗯,我中毒之后强提气机三次,一首在用归元丹压制毒性。”
“不行,不行,郡主,我们必须立刻就走,温鹤就在云州,他擅长解此毒。”
李不染生气道:“我今晚要在他家吃饭,洗澡,睡觉……”
陈鹿说道:“我家没澡堂,不过我知道不远处,有一池泉水。”
霍铮偏头,带着杀人目光看向陈鹿。
“他家?此人是谁?”
陈鹿说道:“这位大哥你好,我叫陈鹿。”
话音未落,一柄出鞘的寒光己笼罩陈鹿咽喉。
陈鹿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拔刀的。
霍铮瞳孔骤缩:“郡主金枝玉叶,不谙世事,岂是山野莽夫能蛊惑的?”
李不染衣衫无风自动,气机翻滚。
“霍铮!给我住手!”
骇的霍铮连忙收刀,大惊失色:“郡主中有截气之毒,千万不可强提气机!!”
李不染收敛气机,几乎破防:“你拿刀指着他?”
陈鹿说道:“可能是个误会。”
“你拿刀指着他?!”
霍铮看了看手里的刀,“郡主……我……”
陈鹿说道:“李不染,要不你先回去吧,万一毒发生亡了怎么办?”
李不染看了一眼远处小屋的灯光,欲言又止。
霍铮连忙说道:“郡主,他说的有道理,若是走漏的消息,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再说解毒的事不能拖啊。”
霍铮起身:“还有,王爷他……恐怕时日无多了。”
李不染怔在原地,猛然转头:“你说什么?!”
霍铮唰的一下跪下,垂头不语。
李不染似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眼睛看着远处小屋的灯光,平静说道:“陈鹿,不能下面给你吃了。”
陈鹿说道:“以后有机会的。”
李不染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放在陈鹿手心。
“若是哪天在中原混不下去了,拿着它,去西凉找我。”
李不染说完,大踏步的离开,身后几人快步跟上。
霍铮问道:“郡主,此人到底是谁?”
李不染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是我男人!”
嗡的一声,霍铮以及六位乔装甲士,如遭雷击……